南霜嘿嘿笑得很玄乎,她慢条斯理地走到桌前,左手鼓当当握成个拳头,待到了萧满伊面前,摊开掌心往她面前一递,吓得萧满伊差点从凳子上跌下去:“衍、衍风的剑穗,你怎么弄到的?”
南小桃花又是一笑,道:“你仔细瞅瞅。”
萧满伊听了此话一愣,又垂目往那剑穗上瞧去,脸色霎时间阴晴不定。只见那盘龙结下,多出两颗极珍贵的东珠,东珠下,有系了一个五瓣花结。花结下方,才是湖蓝冰丝穗。
这湖蓝盘龙冰丝剑穗,仅穆衍风一人所有,天下人都认得,系在剑上,温润飒然,fēng_liú倜傥。然而这么被装扮一番,添两颗东珠打
个花结,一下便多出几分秀气,若为女子所用,也是极好的。
穆衍风不比随性的于小魔头,一袭墨发只用青带稀松束起。流云庄作为江湖第一大派,穆衍风又是少主,接待宾客时,免不了要着正式衣冠。其中有一个发冠为月白色,上面镶有两颗东珠,清雅又不失威严,着实好看。
萧满伊曾瞧过那发冠,印象很深。因此她一瞥这条被男扮女装的剑穗,便知晓了那两粒东珠的来历。
事已至此,萧伊人心中只剩了九个字: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
可她又不好责骂南霜,毕竟看这状况,小桃花大费周折顺来这些东西,又为威武的盘龙剑穗换上女装,是为了送给自己。
沉默良久,萧满伊只警惕地说了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南霜坐下,捋了捋那剑穗上小花结的花瓣,又递到萧满伊的面前,说:“送你。”
萧满伊挣扎了许久,那剑穗是越瞧越喜欢,须臾,她昧着良心接过,还不由摩挲了两下湖蓝细穗,又正襟危坐道:“你怎么弄来的?”
上次南小桃花抢王七王九的银子,被于桓之逮了个正着,且扛不住于小魔头的冷压逼供,她为自己偷盗一事供认不讳。有了这次惨痛经历,如今的南小桃花已然修炼成一只千年老王八,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我想要剑穗,大哥便默许了,那两颗东珠,我也是跟大哥打过招呼的。”
萧满伊听了此言,吁了口气,蹙眉叹道:“算你还对你的结拜大哥存了些良心。”
南小桃花这番话,如孔子笔削春秋,前后删去大截,却也并非说谎。
彼时,穆衍风被南霜一句“独守空闺,春暖花开”吓得大惊失色,一口一个“苍天啊”,一口一个“使不得”,以至于南小桃花说什么做什么,他都未放在心上。
南霜自是问了些于小魔头的事。她倒是摸清她果子的状况,好来个知己知彼,可穆衍风听了南霜一段情真意切的告白后,便有些草木皆兵。听到“桓公子”三次,就要隐晦地炸毛一次。
隐晦的炸毛,即只在心里炸毛,表面强作镇定。
因此,穆小少主被南小桃花危言耸听了一上午后,其人早已云里雾里,心里只顾着盘算于小魔头倒底会用暮雪七式的哪一式将自己解决了。自己是还手呢,还是任其宰割了?
苍天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悲哉痛哉。
后来南霜又搬来萧满伊的话,说了句:“我对大哥,只是兄妹间的喜欢,并非男女之情。”
这句话对穆衍风来说,如同溺水的人忽得一根横木,饥荒的人忽获一个馒头。是以穆小少主感激涕零,不能自己。
于是小桃花便趁火打劫说:“我瞅着大哥的剑穗好看,可叹你我二人结拜,并无实物为证。”
这话如一响惊雷,猛然炸亮穆衍风的思绪,他立马顺杆子往上爬,一个劲儿想要证明与南小桃花除了兄妹之谊并无私情,于是那剑穗,便落入小桃花的手中。
小桃花临走前,又觉愧对于穆衍风,便道:“我去大哥的屋里瞅瞅,看看下人将大哥的物什送来没,送全没。”
穆衍风自是答应,还赞了声“好妹子”。
萧满伊有句话说得好,祸水瞅完就要摸,摸完就要试,试完就要顺,顺走了,东西就没了。
是以,那命途坎坷的东珠就着了此道。
瞧着萧满伊的脸色仍有些迟疑,南小桃花又提点她道:“天下人都认得这剑穗。”
萧满伊如醍醐灌顶。虽说穆衍风送了她一条手链,她也自作多情地将其当作了定情信物,可说出去,他人多半不会相信。可这剑穗不一样,御赐之物,盘龙冰丝,仅穆衍风一人所有,若拿了出去,江湖上必定人人信服。
想到此,萧伊人顿时如获至宝,她拍案而起,大呼道:“祸水儿,够义气!”
南霜嘿嘿笑了笑,一本正经又道:“叫我桃花即可。”
萧满伊点头,说:“好!从今以后我不唤你祸水,唤你桃花!”
南小桃花也喜悦点头,半晌又为难道:“可我习惯了唤你烟花。”
萧满伊愣了须臾,垂目瞧了瞧盘龙穗,继而大度道:“无妨,日后你若有难事,我好生帮你!”
南霜见君已入瓮,欢喜道:“好啊好啊。”顿了顿,她便厚颜无耻地问,“我听我爹说,若要吃了一个人,是否非得用房中术不可?”
此句,南九阳的原话是:江兄!此房中术妙极,妙极!你定能将那人吃得渣都不剩!
萧满伊闻此言,却又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可双面伊人毕竟见多识广,饮了两杯水,也就镇定了些。
继而,萧伊人语重心长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咳咳,房事罢,需要些铺陈,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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