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又通报患者呼吸心跳骤停,这种情况下,只能进行抢救性手术了。
……
四个多小时后,换下手术衣的乔心走出神经外科的icu区,转过墙角,靠在楼道的墙上,疲惫的叹了一口气。
此时夜已经深了,离值班室最远的这一端少有人来,周围一片静谧。她使劲的闭上眼睛,努力驱散脑海中患者家属不能接受的悲痛表情。
“结束了?”
身边遽然响起一道低沉温和的男声,乔心被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只见展屿站在走廊的灯下,高大颀长的身形在身前投下一个长长的影子,刚好将她完全笼罩进去。
她拍了拍胸口,奇道,“你怎么在这里?”她以为他送完她就早走了。
“我怕你工作结束就太晚了,一个人回家不安全。”他走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头,冲她眨眨眼,“我可是应承过宋小姐,要负责把你安全送回去的。君子一诺值千金,不守承诺会信用破产的。”
害人破产是不厚道的,于是厚道如乔心,再次上了展屿的车。
开着开着,她开始发现不对。“哎呀快停下,方向错了!“她赶紧纠正,“我住城东,你这是往市中心的方向呀!”
展屿不为所动的继续开车,抽空斜瞟了她一眼,“你还没吃晚饭呢,不饿吗?”
他不提她还没想起来,这么一说,她瞬间觉得饥肠辘辘,空空如也的肚子仿佛是激动于大脑终于想起被忽略已久的它了,兴奋的奏响了咕咕的乐曲。
乔心不由自主的脸红了,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不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么,有什么好脸红的?她的大脑发出的指令,有时候还真是莫名其妙,连她这个主人自己也不是很懂。
展屿握拳抵在唇角,憋住笑意,绅士的揭过了这一茬,反而体贴的解围道,“反正我是饿了,就请乔医生赏脸陪我吃顿便饭吧!”
乔心看着眼前的餐厅,十分怀疑自己对“便饭”这个词长久以来是否都理解有误——他把她带到了市中心的那幢别号“太空之塔”的摩天楼顶层的旋转餐厅,而本应早已打烊的餐厅此刻还是灯火辉煌,仍有制服笔挺的侍者殷勤的将他们引到窗边的最佳观景位。
——只有他们。
“我还没试过在深夜的旋转餐厅里吃饭观夜景呢,也算是托了乔医生的福了。”展屿替乔心拉开椅子,体贴的服侍她坐下,“这么晚了就不要吃太油腻了,全猪宴我改天再请你吃吧?”
乔心却是眉心紧蹙,没有应答,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哪怕再见惯了生死,失去一个病人还是免不了让她情绪低迷,也没什么心思考虑什么全猪宴了,任由展屿交待主厨做几个好消化的清粥小菜。
她回想起今天患者家属给出的信息,总觉得有股强烈的违和感。怎么可能最近才突发头痛呢?
正沉思间,她忽然觉得手上一暖,原来是展屿给她倒了杯热茶,递到她手边。她伸手想接过茶杯,却被他大掌一翻,反手将她的手包进了掌心。
他的掌心干燥而温暖,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对她柔声道,“我虽然不懂医术,但我知道,你是最好的神外医生之一。你已经尽力了,可有时候生死不是你能左右的,懂吗?”
乔心垂下眼帘,点了点头,“我知道,可是我总觉得,她原本应该有机会活下来的……”
不懂就问,平时这种涉及“常理”她又拿不准的问题她都是问语书,可不知怎么的,她无端的觉得,展屿给她一种……很可靠的感觉。虽然不能透露患者的个人信息,但她可以大致的描述自己的疑惑,让展屿帮她分析一下。
展屿沉默了一瞬,“你说那位女患者的病情起码在一年前就应该有症状,而她丈夫却说是最近才突发的?然后她不到半年前才生下了第二个孩子?”
乔心点了点头。以肿瘤的大小来看,她基本可以肯定,患者本该很早就有严重的头痛。当时就动手术的话,应该有很高的成功率,而不像现在一样,无力回天……
展屿示意侍者递过来一瓶红酒,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握着开瓶器一拧,随着轻轻一声砰响,软木塞被拔出。
“恕我冒昧猜测——她生的是儿子?而早期治疗的话,是否必须终止妊娠?”
乔心明眸微张,难道她的揣测竟然是对的?患者真的是为了生孩子而放弃了治疗?她不要命了吗?
展屿拿过乔心面前的高脚杯,一边姿态优雅的倒着酒,一边忽然转而说起了自己的事。
“我的母亲在怀着我时,有一些……健康方面的问题,可能危及生命。医生建议引产,可她还是坚持生下了我。”
乔心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又移开了眼神。她记得语书说过,展屿的母亲是小三上位,熬死了前任后,母凭子贵一举嫁入豪门什么的……
“或者说,她还是在我父亲的坚持下生下了我。”他对上乔心蓦然瞪大的眼眸,又垂下眼帘,神色莫辨。
“……因为对于有些人而言,为了得到一个儿子,他们愿意以一个女人的生命为代价。而对于有些女人……比如我母亲而言,儿子是个重要的筹码,她愿意赌一把大的。”
乔心听的云里雾里,她压根儿就没见过自己母亲——难不成她母亲是嫌弃她不是儿子,所以把她和她父亲抛弃了?同时她又有一丝恍悟——原来那位患者回答问题前总是先看她丈夫,不一定全是夫妻情深,而是在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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