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说法怎么像是他还没很健康,却必须在皇上面前装健康?这对父子不但没有父子情,还很防备呀。
她很想问,但他似乎没意愿说,垂着长睫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她也只好拉张椅子坐下,跟着一起思索对策,直到热水备妥,抬进了夹间里。
苏嬷嬷热络地帮忙着谈瑞秋扶着秦文略进夹间,夹间里,谈瑞秋真是只有「尴尬」两字可以形容,可偏偏他大方的很,径自脱着衣袍,教她不知该把眼楮搁在哪个方位上。
直到瞥见沾了药沫的中衣,她才突然想起,「王爷的伤可以踫水吗?」
秦文略懒懒睨她一眼。「还不能。」
「那还沐浴?」
「不过是擦澡罢了。」他淡淡的道。
谈瑞秋不禁暗骂苏嬷嬷太邪恶,根本就是要她当丫鬟帮他擦身!以为擦个身就会擦枪走火吗?也不想想他的身子禁不禁得起!这些老人家的想法都太过一厢情愿r,压根不考虑后果的。
「你出去吧。」褪去中衣后,他瞧也没瞧她一眼道。
谈瑞秋松口气,正打算要溜出去,余光却瞥见他正笨拙地解着束发冠,不禁脱口问:「王爷要洗发?」
「嗯。」
见他像是怕牵扯到伤口,双手根本就举不高,在这种状态下,她真的很怀疑他要怎么洗头,想了想,反正他裤子还穿着,她就好人做到底帮他吧。
「王爷,我来吧。」她踩着杌子,替他解开了发冠,随即又将脚下的杌子搬到木桶边,拍着杌子道:「王爷,你坐在这儿,我帮你洗。」
秦文略眉头微皱。「不妥。」
「哪里不妥?不就是洗发罢了。」她知道,男女间互帮洗头算是极其亲密的举措,而他跟她太相似了,觉得那有几分背叛所爱,可问题她这是救急呀,况且她完全没被吃到豆腐,相信老公可以原谅她的。
秦文略本还犹豫,但见她拿起皂角搓起泡沫,他便默默地坐了下去。他实在是太久没洗发受不了了。
让他往后靠在桶缘,她舀了瓢水打湿他的发,将皂角搓起的泡沬抹上,沿着鬓角发缘再慢慢地往里头搓揉,指尖在头皮上轻按着,意外他的发竟如此细柔,压根不像男人的发那般粗硬。
不过,这头发到底是多久没洗,为什么泡沫一下子就不见了?谈瑞秋搓了几次皂角,发现他的头发依旧以可怕的速度吞掉了泡沫,于是干脆拿皂角搓他的发,几次下来,终于有了泡沫,教她痛快地洗着。
夹间里安静得没有半点声响,逼得秦文略不得不开口找话题,化解心中莫名的尴尬。
「……你倒是挺熟练的。」
「嗯,又不是没洗过。」她不假思索地道。
她也帮她老公洗过头,不过头发没这么长没这么细就是。
秦文略微张眼,沉声道:「这事别在外头与人说。」
谈瑞秋没心眼地问:「什么事?」
「你现在的身分是七王妃,别在外头提过往的事,会惹出没必要的麻烦。」
「我知道。」她没傻得到处跟人宣扬。「只是说给王爷听听罢了。」
「我不想听。」几乎没细想的,话已脱口而出。别说他的直白教谈瑞秋呆了下,就连他自己都为之一楞。
谈瑞秋有种说不出的闷,感觉像是兜头被泼了盆冷水,不禁腹诽他是个小心眼的男人,可以在她面前提芸娘,她却不能在他面前提其他男人……啧,他明明没把她当成妻子,却还管束这么多,真是个教人受不了的破年代!
就在秦文略擦澡到一半时,徐贲回府了,接手了谈瑞秋的位置,将他给打理得浑身清爽。可一进寝房,却不见谈瑞秋的身影,秦文略原是不以为意,但眼看着掌灯时分将到,正要差人去唤,她才姗姗来迟。
「去哪了?」
「回房沐浴。」她淡声道,不提沐浴时还被迫听文嬷嬷耳提面命一大堆,听得她头昏脑胀,前来主屋时,见到苏嬷嬷吩咐丫鬟守在各个通往主屋的腰门上,不允其他两位夫人冲撞了圣驾。
一屋子麻烦事,想到就烦。
瞧她一脸淡然,秦文略本想说什么,听见外头小厮来报,仪銮司已经到了,徐贲赶紧搀着他起身。
「进花罩后头,皇上到时再问安即可。」临走前,他不忘再嘱咐一次。
「嗯。」
谈瑞秋闷闷地应了声,直接走到花罩后头。原本她这时候应该要紧张到浑身发抖的,托他的福,现在就算天塌下来,她也不会有太大反应。
啐,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虽说他比时下男子要显得大气得多,但骨子里终究是这年代粹砺出的男人,十足的沙文,哪怕不是他的所爱,也不许他人踫触,真不愧是尊贵的皇家血统。
心里腹诽了好一阵,听见外头阵阵脚步声,她赶紧收敛心神,在花罩后头站直了身子,待人一进屋,她随即朝前福了福身。
「臣妾叩见皇上。」她刻意一再压低声音。
东秦皇帝秦世渊正和秦文略走进屋内,朝花罩那头睨了眼,却不急着要她起身。
秦文略疑惑地望向皇上,便听秦世渊似笑非笑地道:「起身吧。」
「谢皇上。」谈瑞秋松了口气,随即又退上一步。
秦世渊审视着秦文略的神色,随即道:「文略,先坐下,朕瞧你的脸色不太妥。」
「是儿臣逞强了,不过这几日在王妃的照料下,确实是好了许多。」秦文略从善如流,在一旁的锦榻上坐下。
苏嬷嬷领着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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