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臣出了一把冷汗,不得不格外小心,仍改观不大,一会儿又想起压碎的西瓜,车就开得还是不成样子。此时车已行至城郊,车水马龙,行人剧增,正好有两名交警在路边检车查找毛病,见王臣把车开得像条游龙,就喝令他停车。
王巨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为时已晚,交警按部就班地将驾驶执照和年检等各种证件—一盘查,随后要王臣交出一百元钱的违章罚款。王巨哪受过这种损失,就磨磨叽叽不想交钱,不是这个交警是他三叔,就是那个监理是他二大爷。交警也不急不躁,一边将两只手放在胸前,一边斜着眼角慢慢看他,其中一个胖子交警还掏出烟来吸上,一副耐心十足,久战到底的样子。
逛荡在车上待得心烦,更热得闹心,就爬下来看个究竟。他穿着裤子背心,一步三晃地朝交警走来;裤子后边的一个兜子里还给一个东西塞得胀鼓鼓的像手术后只留下一只宝贝的女人茹房。凑到交警跟前,先用胳膊揩几把脸上的汗水,又伸了几下舌头,就结结巴巴地说:“那个,那个,老百姓开车真那个……”胖子身边的那位交警看着逛荡的样子很感奇怪,就歪着头问他:“你是哪路神仙,也跑过来凑热闹,真是一脚没踩住,又蹿出来一个。那好,你替交钱吧,瞅你这样,一看就像有钱的主儿。”说着就去拉逛荡那油渍麻花,大窟窿小眼子的背心。逛荡一把抓住交警的大手,连连告饶“我那个哪有钱,我那……”交警以为逛荡要交手的意思,右手一甩捉住他的脖子,用足力气捏起来。
逛荡忽然感到呼吸困难,就双手猛地抓住交警扼他脖子的大手,打起提溜。身旁的胖交警看这种形势,已来不及多想,对准逛荡的p股,狠命踢过去。
逛荡“哎哟”一声,松开手蹲下去,用手捂着p股半天一动不动。
胖交警听到叫声,知道自己出脚太重,赶紧走过去像检车似地查看,只见逛荡后p股哗哗地淌出水来,又见那痛苦的样子,以为膀胱给踢碎了,赶紧对那位交警使个眼色,便告诉王臣“看你也是初犯,又是农民,下不为例,赶紧扶那位大哥走吧。”
王臣也不知道逛荡给交警击中哪个部位,看看交警已经走开,就上前扶他,“咋样,给踢坏哪了?”
逛荡拍拍裤子后边的一个兜子:“‘夜来春’老板送给的半瓶大肚儿好酒,别这个兜子时,那个还没舍得喝呢!全,全那个给踢碎了……”逛荡不停地拍打脑袋,显出很痛苦的样子。
王臣见交警已经走远,赶紧拉起逛荡:“赶快上车,到街里卖完西瓜给你买两瓶酒补上。”
“说话算话,谁不算话,那个是这么大个的!”逛荡猛一下站起来,颠着p股朝车斗里爬去。车走出多远,还恋恋不舍地回头看着给交警踢碎酒瓶子的地方。
王臣带逛荡进城贩了十多次西瓜,效益很好。他干活虽不抵一个,却很揽生意。同样地卖西瓜,逛荡往那里一站,许多人就有意无意走过来看看,顺脚把瓜也买了。有人还东拉西扯地和逛荡扯起来没完没了。有调皮的小伙子故意朝逛荡那黄瞎瞎的头上摸一摸,他也不恼,还笑着说:“老了,年轻时那个可不这样。”小伙子就说:“我看年轻时也这得味。”逛荡就笑笑,“来个大的,保沙保甜呢。”小伙子就说:“像你脑袋这么大的就行。”随手挑个大西瓜过秤。有的今天买了又问逛荡的车明天还来不来了,和这哥们扯一扯心清清爽着呢。所以他跟着卖瓜回头客很多,一些常年卖瓜的人心里都忌妒了。
王臣就觉得和逛荡在一起合财,干不干活都在其次了。所以瓜罢园后,他又向城里送苞米、送木材啥的也都带着逛荡,干多干少也不跟他计较。逛荡也很高兴,天天进城,有吃有喝,还想啥呢。
这一天王臣他们进城送苞米卖了个好价钱。王巨高兴之余,就说要和逛荡好好喝一顿。一进餐馆还没有坐下,餐厅里的服务员就捏着鼻子跑出去,小声对老板说,来了个脏鬼,简直臭死人了。老板瞪服务员一眼,“不许胡说,顾客就是上帝,什么臭不臭的。”就亲自进来点菜。果然名不虚传,五十多岁,胡子拉茬,身上的汗泥横一道子,竖一条子,鼻子里不时有鼻涕流出来,也不换掉,只用胳膊一揩,整条胳膊斑斑疖疖,挂满了鼻涕嘎巴,一条灰白难辨的布衫搭在椅背上,上边的盐渍像一个个地图图案,脚上的黄胶鞋一抬,那股臭味,你就闻吧。老板就忍着恶心,一样样问他们都想吃点什么,好歹也是顾客,别让服务员给惹跑了,现在的买卖不好做呀!
王臣所说的好菜,无非是尖椒炒干豆腐,大豆腐拌葱,凉拌黄瓜,芹菜炒土豆丝之类的便宜菜,最后一个酸辣烫他犹豫了半天才决定点上。逛荡吃菜不挑,有酒就行。现在虽不像过去见酒像见了老爹,对酒还是极有感情,且喝一喝就有些失控。王臣却不会让他失控,喝有二两水酒,就说头晕,不行了,剩下的匡大哥包了吧,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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