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府。
许荣庆坐立不安,想安慰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裴迎真忽然道:“许大哥能不能去你的铺子里给我找身衣服和艾草来?我也算牢里住了一趟,去去晦气。”
许荣庆知道他这是想支开自己,但看阮流君的样子,便点了点头,下了马车去铺子里,或许裴迎真才是能开解她的人。
许荣庆一下了车,裴迎真便将阮流君拉在了怀里,抱着她涩声道:“流君,流君,你不要想那么多,看看我。”他托起阮流君的脸让她看着自己,“你救了我对不对?你好不容易才将我救出来,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
阮流君仰头看着他,对他笑了笑就哭了,“我知道的,我都知道都明白的,我只是一时太难过了……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让自己静下来,我对自己的无能为力……很沮丧。”
裴迎真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将她抱紧道:“为什么会是无能为力?你救了我流君,我会杀了他。是你从一开始选定我,陪着我一路走到现在,我就是你最有利的武器,流君你一直都做的很好。”
她在他怀里,抓着他的衣襟轻轻抽泣起来,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在裴迎真面前她总是没出息极了。
裴迎真抱着她,看着车窗外飞快略过的道路,柔声道:“你知道我是怎样度过在牢里的那一夜吗?”
他拉开阮流君的手掌,在她的掌心里一笔一划的写了三个字。
阮流君,是她的名字。
阮流君看着他的手指听他道:“我一直在写你的名字,我一遍一遍的写你的名字,不让自己停下来,我每写一遍你的名字就想你还在等我,至少还有你等着我活着出去,就算……天下所有人都要我死,我也不能死在那里,你还没有放弃我,我怎么能放弃自己。”
阮流君抬头看他,她满眶的泪水看不清他,只看到他轻轻皱着的眉,紧绷着的下颚。
她想起那天夜里的他,他就坐在角落里就着月光一遍一遍的写她的名字。
那个夜晚对他来说非常非常难过吧,他的父亲,姑母,所有的亲人,信任的人都背弃了他,要置他于死地,他或许……有过一瞬间想一死百了吧?
他忽然低下头来,看着她,眉眼弯啊弯的对她笑了,“你大概不明白你对我何其重要,何其珍贵,流君。”
她伸手抱住他的脖子,颤巍巍的亲了亲他的唇,哽声道:“我明白,我都明白。我不放弃你,我也……不放弃我。”
“恩。”裴迎真轻轻回应她的吻。
裴迎真却是没有将她先送回许府,他让马车停在僻静的地方,将闻人安跟他说的话对阮流君说了一遍。
闻人安说,是她换了他这次机会,让他戴罪立功,跟李云飞一起去找回宁乐公主和查明这件事情。
闻人安的意思是,不止找回公主,还要将这件事查的清清楚楚,闹的满城风雨,除掉几个人。
闻人安将阮流君知道的告诉了他,他又再次问了阮流君一次。
阮流君避开直播器的天眼原原本本的和他说一遍,依旧说是她听到的,又说那次她们在梅林里听到闻人瑞卿说要做一件什么事,估计就是这件事,置李云飞于死地,再抢回陆楚音。
阮流君又道:“你不必担心,我知道宁乐公主的下落,你和李云飞只用火速去将公主找回来,逼公主说出这件事是谢绍宗和太子合谋做的就是了。”
裴迎真一惊,低头看她,“你如何得知的?”
阮流君早就想好了,“也是那一次听说的,只是我留了个心眼,没有向太后和圣上说明,留下机会给你和李云飞。”
裴迎真盯着她瞧了半天,叹气道:“流君,你有时候……让我猜不透,你像是什么都知道。”
阮流君有些心虚,岔开话题问道:“你和李云飞何时动身去找公主?那你的案子呢?瑞秋怎么会突然……”她又许多问题想问裴迎真,却又不敢问,怕他说起伤心事。
裴迎真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握了握她的手轻声问道:“你想知道我的身世吗?”
阮流君点了点头,又道:“你可以告诉我吗?”
裴迎真没有答话,只是点了点马车,吩咐车夫去小宅。
他带阮流君回了小宅,阿守担心的冲出去,几乎要抱着他的大腿哭。
裴迎真让他先退下,带着阮流君进了宅子里,到屋后面的小园子站住对她道:“这宅子是我外祖父的,那树下埋得女儿红也是我外祖父为我母亲埋的,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封,他就因为一桩案子身陷囹圄,死在了牢中,我的外祖母当天夜里也跟着他去了,这宅子就被查封了。”
他看着那棵桂花树,像看着当年外祖父如何亲手将女儿红埋进去一般,“这些确实是我的母亲离世时告诉我的,她还告诉我一些别的事情,令她悔恨了半辈子的事情。”
阮流君上前轻轻握住了裴迎真的手。
裴迎真低下头来对她笑了笑,“我不难过,如今除了你已经再没有什么能令我难过的事情了。”从前他还会为那个父亲,祖母对他的不公感到难过,但大殿中的指证之后他再也不会了,如今他对裴家只有恨,只有恨。
“我只是为我的母亲不值。”他看着阮流君笑着问她,“你可知我的父亲在大殿中指证我时如何说的?他说他从来不知我的母亲是薛家小姐薛珩,只以为是个丫鬟,是我的母亲勾引的他。”
阮流君握紧裴迎真的手,她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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