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被一拽,身体从沙发上起来,一条腿支在地上,一条腿膝盖搁在床沿上,被陈知遇抱入怀里。
“……那就这么待着。”
这么待着?
白衬衫被他身材衬出很好看的轮廓,眼一垂就能看见他领口分明的锁骨。
——色令智昏这词也不是专为男人发明的。
她有点喘不上来气,一时间脑子里过了些不好的东西,耳根更红,又不敢动,只得屏着呼吸。
“你住在那哪儿?”
“xx科技园附近。”
“挺远的。条件怎么样?”
“还行……实习加上补助就5000块钱工资,也没办法找更好的条件了。”
他声音有点平,“……准备干下去?”
“不……我觉得初创公司管理很混乱,想去大公司里正规地学一学。”她微微抬头看他,“要是不在崇城,行吗?”
“随你。”
“我不大想去传统媒体,想去互联网。崇城的互联网公司发展不如帝都……”
“嗯……”
苏南总觉得陈知遇反应有点怪异,又说不出是哪儿,只得找话题似的继续说:“……媒体转型肯定会继续深化,所以我觉得互联网可能更有前途……”
陈知遇心不在焉地听着。
不敢动,怕一动这还一点反应都没有的傻学生察觉了——她膝盖,好巧不巧地就抵着他的……
简直要了老命。
“苏南……”
他真不想把今晚搞得过于“成人”,有点一厢情愿的,以过来人的心情,想让以后苏南回想起来,觉得这一天跟汽水一样甜得冒泡,傻得冒泡,而不是想到个开头,就会立马跳转到shí_bā_jìn。
“……你去冰箱里给我拿瓶水。”
苏南莫名其妙地看了看他搁在茶几上还剩了大半的冰水,没问什么,还是起身照做。
陈知遇立即调整坐姿,手肘撑在大腿上,微微弓着背。
他目光随她移动过去,看她打开了冰箱门,踮着脚往里看——冰箱也不高,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踮脚,跟偷吃的小孩儿似的。
苏南把水瓶递过来,他扭开象征性地喝了一口,一看时间,都十点多了,再晚了不合适。拨了个电话,让给前台帮忙叫车,自己起身打开衣柜,挑出件干净衬衫。
苏南有点发愣。
他闷笑一声,手指按着扣子,逗她,“想看?”
苏南抓起包就往外跑,“我在走廊等您!”
“话没说完呢!”
——也不是不能给你看。
陈知遇换好衣服,牵着她的手下楼——他动作自然得简直理所当然,让她都有点儿怀疑他身份转换是不是太快了。
她省过神来,只觉得害羞已经盖过了所有情绪。两人单独待着的时候还好,现在迎着来来往往的人,低垂着头,恨不能把跟前一小块地方盯出个洞。
到出租车上,陈知遇才像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先问的那几个问题,“可以去互联网公司看看,但不建议做内容。如今在网站做内容这块儿的都是廉价劳动力,还不如你在纸媒干半年真枪实弹跑采访见识得多。非要去互联网的话,想办法去产品岗吧。”
苏南连连点头。
有这样一个人,一直鞭策,一直严格要求,却总在某时某刻给你指点迷津。
某一天,这个人成了你的恋人。
……她觉得,她得在跟陈知遇分开之后,蒙上枕头好好嘶吼两嗓子。
到住的地方,陈知遇跟着下了车。
老住宅区,这么晚,遛狗的大妈大爷也都渐渐回家了,小区里安静,寥寥几道人声。
陈知遇坚持着,送她上了楼。
怕室友睡着了,她站在门外往下几级楼梯的地方跟她道别,“陈老师……”
“明天加班吗?”
“不加呢,可能要自己在家赶个通稿。”
“那你去我那儿写,晚上带你去见程宛。”
“见谁?”
“……我前妻。”这称呼真难说出口。
苏南顿了下,“要见吗?”
“得见,不然我俩都没好日子过。”
“好……”
“有我在,你只管吃吃喝喝。”
“好。”
陈知遇瞅她,“还有件事,差点忘了,你跟你那个小学弟……四次了,别让我撞到第五次……”
“四次?”苏南莫名其妙。
“蔬菜沙拉,面试,电话,还有刚才……你自己心里不清楚?还要我数你听?”
“电话?什么电话?”她仔细想着,终于恍惚记起来,那天在电梯里接电话,江鸣谦催了她一句。
陈知遇警告似地盯着她,“想明白了?”
苏南忍不住笑,“您吃醋呢?其实没必要,我是猫派的。”
“什么猫派狗派?”
“嗯……年轻人的流行语,您不懂。”
陈知遇,像只平常对你爱答不理,久了,却领地意识极强的,优雅又狡黠的猫。
……老猫!
声控灯灭了。
苏南趁机俯身在他嘴唇上一碰,又倏忽退回去。
“陈老师,晚安!”
想溜之大吉,没得逞。
手臂被他一抓,脑袋也被摁下来。
他在安静的黑暗里,细细地吻她。
第20章
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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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天,从早上七点开始就往外渗着暑气。
小区里老大爷勾着腰遛狗,提在手里的收音机铿锵唱着“垒起七星灶,铜壶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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