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愣,毕竟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这个何汝铭居然会跑到他家去——他什么意思?你绑架我的儿子,所以我要绑架你的女人?一股森然寒意忽然自背后升腾而起,他赶紧定了定神:“何律师,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贵公子只是在我这里作客,你无需如此紧张。当然,如果您希望能早点见到贵公子的话,不如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何汝铭六神无主地环顾四周,又死死看住身边那个同样茫然无措的女人,在确定她同样一无所知后,一种深深的绝望忽然油然而生——这个世界那么大,天知道他把俊俊藏到了什么地方?他甚至无法从接头地点摸出他的破绽,因为他要的根本就不是赎金。
失去爱子的恐慌终于击溃了一个父亲的心,他颓然低下头:“……我会尽快办妥一切,希望届时你不要食言。”
石暮尘在电话那头露出了胜券在握的微笑:“我何必食言。”
放下电话,何汝铭整个人像是虚脱般径直往外走,却忽然被人扯住手臂——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薄晓微神色虚无地望着他,眼底深处藏着隐隐恐惧。
“什么事?”何汝铭冷笑着挣脱了她的手:“你自己问石暮尘去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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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受赠予的协议书上签下大名的那一刻,石暮尘忽然百感交集,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一切,虽然沿途屡经波折,甚至逼得他不得不使出如此极端的手段——但一切终究是尘埃落定了。在这万众瞩目的瞬间,亮如白昼的镁光灯仿佛将他带入无上仙境,让他可以带着傲视群伦的笑意俯瞰众生。
“这不可能……不可能……”李贺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昨晚父亲在陷入昏迷前还把他叫到病床边,让他今后要好好把锦臣发扬光大,因为不能走漏消息,他足足憋了一整个晚上,连做梦都要笑出声——怎么天一亮,整个世界却翻天覆地了?!
“何律师,你是不是弄错了?”他一个箭步走上前,急切地扯住他:“你最好再确认一下,我父亲不会做出这种决定的,我——”
“这一切都是李总的意思,由我亲自审核备案,不会有错。李公子,请你……尊重你父亲的决定。”何汝铭不得不说出这违心的话,他咬牙望了眼那个正意气风发接受采访的人,那个……毁掉了他三十多年职业操守的人,那个恶魔。
可他什么都不能做,现在他唯一的愿望,只是希望他不要食言。
何汝铭悄无声息地离开会场驱车回家,门辅一打开,宝贝儿子便蹦跳着迎上前来:“爸爸!你看石叔叔给我买的车,是不是很厉害?”
那一刻他几乎老泪纵横,一把将儿子抱进怀里到处翻看有没有什么伤痕,小胖子却毫无所觉,嬉笑着直说痒:“石叔叔说如果我乖乖的,他下次还带我去他家玩。我最喜欢石叔叔了,爸爸我以后还能去那里玩儿吗?”
何汝铭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搂紧宝贝儿子。
翌日,锦臣的法务总监何律师便突然请辞,对外只说是年纪大了,准备回老家颐养天年。
一家公司犹如一个国家,改朝换代时总有些三朝元老选择弃官保命,对此众人并没有太多意外。而一直位居高层的李贺,纵使有20股份傍身,却终究难敌忽然以60股份跃升为绝对控股人的石暮尘,当天便被一纸人事调动书贬去了某个偏远分部,纵使这20股份无论如何都足以保他一世荣华富贵,却再也无法满足他吞河咽山的权势之欲,无论他是否承认,他与石暮尘之间旷世日久的胜负之争终究是有了答案。
可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为什么会这样?他冲进医院质问李兆棠,可面对他的却只是一个已经陷入半昏迷的半死人;他也曾试图联系何律师,对方却像人间蒸发般杳无音讯,再不肯露面。
待到一切尘埃落定,石暮尘终于可以高枕无忧地回家享受软玉温香在怀的幸福时光,他在玄关处呼唤她的名字,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熟悉的恐惧感再次袭上心头,他连鞋都没脱完便冲进卧室,在看见她的那一瞬才终于把心放回肚子里……
呼,再这样下去,他非得被吓成神经衰弱不可。
“怎么没做饭?”他从背后将她柔软的身躯搂进怀里,附在她耳边轻言细语:“也好,不如今晚出去吃?想吃什么?”
她却没什么反应,他耐性十足地以唇摩挲着她头顶光滑馥郁的发丝:“去吃你最喜欢的‘卢记传菜’?还是吃海鲜?”
“石暮尘,”她的声音低沉而没有表情:“你到底对何律师的儿子做了什么?”
终究还是问了。他在心底叹了口气:“没什么,只是带他出去玩了半天而已,何律师紧张过度了,真拿他没办法。”
她蓦地转过头,两道清冷的视线直直穿透他:“我要听实话。”
他对她太熟悉,知道这次没那么容易过关。想了想才终于开口:“这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策略,没有任何人受到伤害,相信我。”
“策略?”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微微发抖:“石暮尘,这是绑架,真真正正的绑架你知不知道?你疯了吗?”
他面上的笑容终于敛去,隐约带着一丝无措和无奈,末了他只能展臂将她收入怀抱:“……商场上的事你不明白,也不需要明白,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有分寸,嗯?”
她没有说话,总是被关在如此温暖的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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