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天,因为她清楚,说与不说,不会有任何改变,他们的立场本就不同。
若不是被他逼迫至此,她绝不会说。
韩锦卿静静看她,眉眼微扬,墨玉般的眸子静如深潭,淡讽道:“不论本相做什么,在你眼里都不值一文。”
他猛的松开手,不再看她,转身缓缓走回长榻边,重又倚上去,似有些疲倦的闭上双眼。
“想要划清界限,也不是你说了算,”他淡淡道:“你问本相做了什么?你怎么就不问问上官容钦做了什么?你父亲被关在大理寺已有月余,他始终只是旁观而已。”
顾轻音蓦地睁大眼睛看他,颤声问道:“你,你知道了什么?父亲他……”
“本相说了你就会信?”韩锦卿一手支着下颔,凤目微眯,颊边青丝散落,“你不是怀疑本相么?哦,或许不能叫怀疑,你根本已经认定了是我主使的。”
顾轻音面上镇定自若,心中已是翻江倒海一般,她迟疑着向前迈了一步,定定看他俊美苍白的容颜。
她的眼神有些散乱,充满着惊愕和疑惑,她明明亲耳听到的,父亲和大哥的谈论,怎会有假?
“父亲他现下如何了?大理寺那里可有为难于他?”她无力思考更多,亦无法辩驳他的话,只是有些急切的问道。
“既然你已完全寄望于上官容钦,又来问本相作甚?”韩锦卿漫不经心道:“早知如此,你何必要委身相求于他,他上官容钦能做到的,本相又岂会做不到?”
“你,你住口!”顾轻音涨红了脸,气怒道:“我与上官大人之间如何,不需要你来评论。”
“你们之间如何,本相自然管不了,只要顾大人耐心足够好,继续等下去就是了,相信大理寺会还你们顾家一个公道的。”他淡淡看她一眼,又闭上眼,似是假寐。
“你......”顾轻音眼中似聚了两团火焰,“既如此,相爷且容下官告辞!”
她不顾脚踝上越发明显的痛意,转身朝外间走去。
“本相昨日收到一份密函,”他轻浅的嗓音淡淡传来,“大理寺收到举报,正在查多年前的一桩科举旧案,而顾大学士正是当事人之一。”
顾轻音蓦地停下脚步,背脊略有些僵直。
“这桩旧案里的另一位关键人物,想必你也熟悉,”他缓下语气,继续道:“阮延礼,阮皓之的父亲,你父亲曾经的至交好友。”
“你父亲当时以莫须有的罪名被大理寺收押,除了这桩隐秘的旧案,怕是在江陵王那里也没少得罪人。”
他语气平淡,只是在陈述着事实。
寥寥几句,却在顾轻音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阮皓之的父亲......难道竟然是阮皓之在主导着这件事?!因为......她的缘故?!
她沉思片刻,颤声问道:“这份密函的内容,可以全然相信吗?”
韩锦卿看着她单薄的身形,倔强的背影,薄唇微启,散淡道:“这是暗卫传来的消息,信与不信,顾大人自行决断。”
韩锦卿身边的暗卫......她缓缓转身,眼中浮起一层水雾,轻道:“下官斗胆,想要亲眼看看。”
从来没有人看过暗卫传来的密函,甚至,换了任何其他人,他根本不屑于解释什么。
“过来。”他道,黑眸不离她的脸庞。
顾轻音急走几步,从他手中接过那张半透明的宣纸,飞快的展开。
她的脸色越来越白,蓦然跌坐在长榻前的脚凳上。
番外七云松县风月1(打赏章节,不影响正文阅读)
大梁国西部与齐豫国接壤,在兴和王朝统治下的五十年间,边境战事纷扰不断,直到八年前,齐豫国皇帝薨逝,多方势力因争夺皇权四分五裂,境内战乱不断,民生凋敝,国库亏空,民众苦不堪言,再也无力出兵大梁,大梁西北六州才终于得以喘息。
大梁国西北六州,指的便是青州、屏州、涿州、虞州、亳州以及垚州,这六州因地处边境,连年遭遇齐豫国散兵及匪徒滋扰,对朝廷的不闻不问越发怨怼,民心不稳,朝廷渐失掌控,终成独立之势。
五年前,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一股神秘势力,自青州开始,一路北上,仅仅花了两年时间,便将这西北六州统统收入囊中,自立为王。
大梁国皇室震怒,曾多次出兵围剿,但无不损失惨重,无功而返。
这西北王的身份便引得众人纷纷猜测,有人说是曾效力于兴和王朝的一代功臣,有人说是西南的夏羌国渔翁得利,最多的说法则是齐豫国内一支边缘势力与大梁国反臣里应外合,自封为王。
流言四起,众说纷纭,但不论众人如何评说,这西北六州自统一在西北王治下后,渐渐便安定繁盛起来。
这一统西北六州之人究竟是谁,又是如何在短短几年间将边境之地治理得井井有条的,今日暂时按下不表,只说这西北六州中的青州,原先便是六州中最为繁华之所在,又经过这一番重新整治,更是换了全新的风貌,街市热闹祥和,建筑精致恢宏,民风淳朴,百姓安居乐业。
却说这青州府治下有三座县城,其中一座唤作云松县的,最为著名。
这云松县因云松山而得名,云松山的名头则是因为山上的一座观音庙,也不知从哪朝哪代开始的,香火旺盛,每年都有大量的善男信女上山祈福,求姻缘,求子嗣,无不灵验,名声大震,再经过几次大修,已是远近闻名,甚至吸引了不少青州以北其他州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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