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多了,我一直想你再抱抱我,我好害怕,可越害怕越控制不住想让你抱。我来找你了,你却看不到我已经长大,即便跟我在一起,你也想着别的女人。你真是个猪!”
我百感交集。
我象哄小孩一样拍着她的脊背,大约半个小时,她不哭了。轻喊了她两声,确认她已经睡着,站起来走到客厅的沙发上躺下,开始整理我混乱的思绪。黑暗中,仿佛箐的双眼盯着我,变成了一根根的刺,刺穿了我的神经,心的疼痛随之而来,使我几愈昏迷。
箐,她现在在做什么呢?是否也会象我这么想她一样在想我呢?
上 山村小学
两年前我去看望箐的时候,尽管我有足够的心里准备,但还是被箐所在的这个偏远的小山村的落后与贫穷吓了一跳。我不敢相信在21世纪的新中国,竟然还有一群这样困苦生活着的人群。村里大概只有40多户人家,各家房屋无一例外地破旧不堪,房前屋后堆着各类的枯枝和杂草。许是年轻人都跑去打工的缘故,基本上看不到什么年轻人,都是步履蹒跚的老人和到处乱窜衣衫褴褛的孩子。村里唯一那条宽不足一米的道路,坑坑洼洼,不仅满是泥浆,还布满了各种家畜的粪便。如果不是因为箐,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跟这个山村有任何地联系。作为城市里长大的我,不能想象连饮用水都需要走十几里山路去挑,而且挑回来的水面上还飘浮着落叶与游动着小虫子的生活,该是种什么样的生活;如我这样长期生活在城市里的人而言,更无法想象在离开了电灯、电视、快捷的交通工具、移动电话等等这些代表着人类文明的现代科技,生命又该怎样继续下去。看着四周那低矮,大部分不足两米多高的各类房屋,以及这条坑坑洼洼,通往箐任教的那所小学宽不过一米的路,布满各种动物粪便的路,我简直丧失了继续往前走的勇气。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带箐离开。
当和箐一起毕业那年,箐告诉我她已经成为一名的“青年志愿者”的时候,我没觉得有什么好或者有什么不好。只是想到要跟箐分别一段时间,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剑却很不以为然,说箐是跟着瞎起哄。
“教育应该是一种政府行为,不是青年学生承担的责任。偏远地区教育的落后和教育力量的薄弱,应该由政府动用国家的力量解决,才能彻底改善当地的教育条件。我不怀疑所有满腔热情的“青年志愿者们”的动机与能力,但一茬又一茬的满怀热血的青年,面对当地政府对于当地教育落后的麻木,能彻底改变吗?何况,由此还衍生出诸多的问题,由于这些地方的贫穷、落后、偏僻,治安状况的不尽人意,“青年志愿者”们的安全由谁负责?再者,教育的目的不仅仅是传授知识那么简单,它包含了心理、文化、成长等诸多因素,这些都需要教育者长时间的经验积累,才能完成一个教育者的任务。作为一个才毕业的学生,你们没有任何经验可谈,对于那些受你们教育,沦为你们的实验品的孩子来讲,岂不是另外一种不公平?更何况国家花费了那么多资源培养出一个受到高等教育的学生,以这种方式投入低等教育,无疑也是一种巨大的浪费。文化大革命时号召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国家为了缓解学生的就业压力,让知识青年下乡虽然也创造了一些财富,但比较起来后来中国知识型人才的断档来说,那一个损失更大?离开了自己熟悉的生活方式,你能坚持多久?”
剑的这些话没有说服箐,她仍然坚持自己的初衷来到这里。
那是箐刚离开我半年,我就忍不住对箐的思念,动身去箐所在的那所山村小学。当火车、汽车、农用车、甚至驴车都不能到达箐身边的时候,我只有背着沉重的背包穿行在这崎岖布满泥泞的山路。初春的天气,天上飘起了细细的雨丝,路两边开着些不知名的花,眺望远处,蔼蔼的雾气在群山中飘荡。这样如如诗如画的景致,倘若在平时,肯定让人流连和感叹大自然的美丽。但我却没了这种欣赏的心情,反而一直不停地咒骂那个死活都不肯再拉我前进的农夫,把我扔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顺着这条路,往前,五里,就到了!”
可这何止三个五公里!!
路虽然长,只要你用心地走,总会到的。
在别人的指点下,终于站到了这个小学唯一的一间教室的门口。如果不是来人确定无疑地告诉我,我真的很难相信这个被篱笆围起来的小小院落竟然是所学校。但破败不堪的房间里面传出的孩子的读书声告诉我,这里确实是我要找的地方。我长吸了口气,平抑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放轻脚步从那个没有门板的教室的后门走了进去。里面的光线很暗,我的眼睛用了一段时间才适应了里面的黑暗。屋里大大小小50多个孩子,一律坐在低矮的小板凳上,前面是一条条被垒砌的砖石搭起的长木板。一个孩子发现了我,转回头看我,续而更多的孩子都转过头来,最后所有的孩子都放下了手中的课本和文具,用一种好奇的眼光看着我这个陌生人。箐当时正在拿粉笔在那个几乎没有漆的黑板上费力地写着一道数学题,背对着我,没有发现我的闯入。等她写完转过身来的时候,看到我,愣了一下,笑容飞快地在脸上绽放。看着她的笑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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