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我太多了,我不敢相信你。”
千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没、骗你……”
邈梵绷着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他不停地退,不断拉开与她的距离,神情坚决。千千想追但迈不动步子,只能眼睁睁看着雨越下越大,最后他的身影消失在雨幕当中。
雨滴打在她脸颊,混着泪水,比刀子割还疼。她放声大哭。
小荷先是看俩人拉拉扯扯,接着他们吵起来,没想到邈梵居然扔下千千跑了,独留千千哭得稀里哗啦。她担心不已,刚想跑出去捡起雨伞,却被人拦住了。
定睛一看,是抓过她们的冷脸男人。
阮七挡住小荷,而詹涟台信步悠然地走入雨中,弯腰拾起雨伞,遮在了千千头顶上。
千千只是痴痴望着邈梵消失的方向,泪水滂沱,并不回头看身后是何人。詹涟台默不作声,撑伞为她挡雨,自己却湿了大半身子。
偶有路人经过,见状总要揣测:“八成是考不上落第了,瞧哭成那样。”
街上行人来来往往,只有他和她像不动的石像,固执地站在雨中,一动不动。良久,詹涟台终于开口:“我曾认识一名女子,她从来不哭,她总是笑。”
她从鸳鸯桥上走过,发现桥边落魄的他,歪头笑问:“卖……身?那我买你回去干什么都行?”那么娇纵,又那么善良。
他做了她家的牧马奴,她总是穿着艳红的骑装去马场,笑着命令他:“喂,把我的马牵来。”那么骄傲,又那么明媚。
她还笑着对他说:“我不爱我的丈夫,虽然我嫁给了他。”那么坦然,却又那么酸楚。
甚至,她在决意赴死的时候,她依然眼眸含笑,对他说道:“原来你要的就是这样?你满意了罢。”
前一刻她还在笑,后一刻,她用发簪刺穿了自己的喉咙。
热血溅进他的眼睛,烫得他几乎失明,唯一没有从眼前淡去的,是她讽刺而绝望的笑容。
如果她哭一次该有多好?他以为她不会伤心,也以为她不会死。
神思恍惚,詹涟台朝千千伸出手去,失魂落魄地喃喃说道:“不哭了,我喜欢看你笑……”
啪——
千千转过来狠狠扇开他的手,脸颊挂满泪痕,神情倔强:“不要你假好心!要抓我坐牢就抓!判流放还是判斩首都随你们!”
她如此刚烈,让詹涟台怔愣片刻,须臾,他道:“我不抓你。”
“不抓我你跟着我?不抓我你揭穿我?不抓我你告诉他那么多不该说的话!”千千觉得他不可理喻,狠狠搡了他一把,“你是有病还是怎么?见不得我好是不是!现在他走了,不要我了,这样你就满意了吧?!”
詹涟台打了个趔趄,他下意识摸了摸怀中折扇,没有掉出来。他站直了身子,定定看着千千:“我只想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还记不记得……”
“我的名字,永远也不会告诉你。”千千打断了他,抬起手背擦干脸上的泪,冷冷道:“你抓不抓我?不抓我走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背脊挺得笔直,仿佛一只骄傲的凤凰,就算落难也光芒万丈。
小荷看看阮七,冷脸男人似乎无暇顾及她,而是去问詹涟台要不要追,詹涟台摆了摆手,垂首低叹。于是小荷拔腿追上去:“姑娘等等我呀——”
华灯初上,江州府一如既往的繁华,也许今天还要更加热闹一些,因为贡院的士子们都出来了,成群结伴包下酒楼画舫,寻欢作乐。
只有邈梵孤零零游荡在街上。
他回忆了与千千相识的点点滴滴,她总是霸道,命令他做这样做那样,久而久之他都习惯了听她的吩咐,她说来江州,他就来,她说去考试,他就考……他从离开金阁寺,一直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自己该往何方。是她给他定下目标,为他找到了活在世上的方向,他就像随波逐浪的一叶扁舟,而她像是船上的舵手,没有她,也许他早就葬身在诡谲莫测的茫茫大海。
她质问他两个人在一起好不好、快不快乐?她对他是最好的,也令他快乐,可正是由于她这么好,他才无法接受她骗他这个事实。
想起这些难免怅惘郁结,他一路埋头走,人潮汹涌,唯独他逆流而上,与周围、与世间都格格不入。
但他察觉面前是一堵墙拦住去路,才发现自己步入了死胡同,他转身抬头,这才发觉自己居然走回了竹枝巷。
巷子里静悄悄的,他下意识往那处熟悉的宅院看去,发觉竟是铁将军把门。
难怪这么安静……
他走过去,拾起锁看了看,上面已经落了薄薄一层灰,看来并非是今天锁上的,大概在他进了贡院之后,这儿就没人了。毕竟是来江州以后落脚的地方,他曾真心实意地把这里当做家,偶尔也想象过他和千千在此共结连理、长相厮守、生儿育女……
放下锁,他走下台阶,绕到院墙之下,纵身翻过了墙头。
就看一眼,最后一眼,从此以后就忘了。
只是他没想到,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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