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初春乍暖还寒的天气,不多时鼻尖都冒出一层蒙蒙细汗。
黄小姐不说话,就噙笑望着他,那双眼瞳里盛了满汪汪的秋水,多看一眼都能把人溺了去。她打算等他出口求饶,现在就看他能熬多久,她笃定了他坚持不了多久,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和尚,耍起横来还能比过她这个老江湖?
这时,只听邈梵轻叹,问道:“姑娘,你还是不放手吗?”
“不放。”黄小姐越发起了趣儿兴,故意跟他作对,就算羞不死这小和尚,那也要害他光着身子受番冻,方能出她一口恶气。
不过她忘了上回过招都没能讨到好处,那这次呢?
“得罪了。”
淡淡没有情绪的三个字从邈梵嘴里说出来,却令黄小姐浑身一凛,仿佛预见他要做什么不好的事,她吓得倒吸一口冷气。上回他摸她的时候怎么说来着?多有得罪!
不等她作出反应,细弱的手腕上已是一紧,邈梵捉住了她的手。他明明看起来很温和斯文,但手上力气很大,捏得她骨头发疼,他想让她吃痛放手,可她像小孩子斗气一样,越是疼越不吭声,只是一味抓住薄薄的布。她不服输的抬眼瞪着他,眼底写满了挑衅。
檀邈梵愣了愣 ,忽然松开捏住她的手,而是抬掌往她脸庞靠近。她一时发怔,心想他是不是要像痞子纨绔般挑起她的下巴,然后再来句“给大爷笑一个”?
啧啧,光是想想都觉得罪过。
眼帘一热,他的掌已经覆上来,挡住头顶明晃晃的阳光。她忽然从光明陷入黑暗,心中慌张,同时抓着的薄布竟然垮下来,全部都交予了她。
邈梵蒙住她的眼,索性把遮羞布都让给她,自己不要了。他声音平静:“贫僧现在回房更衣,施主上香请去正殿。”
说完话他就撤回了手掌,黄小姐在察觉光线袭来的那一刻下意识的闭上眼。她才不想看到男人不穿裤子的场景!而且还是个和尚!
明媚的阳光重新照在了她的脸上,直晒得她双颊发烫。他居然……居然这么下流!前一回是摸她,这一回又动手动脚不说,竟然还在她面前衣不蔽体……这简直是暴露狂!吃定她真的不敢睁眼是不是?!
她觉得自己又丢脸了,被人这样作弄还是头一回,从来只有她算计别人的份儿,哪儿有被人打压得如此之惨的时候?横竖也就是长针眼儿罢了,吃不了什么亏,大不了污了眼睛回家拿柚子叶洗洗,他敢露还怕别人看怎么的?她偏就不吃这一套,还就要看看他小腹下方、两腿中间的那块地儿!
黄小姐咬紧了牙睁开眼,一下不适应光线还眯了眯眸子,等她视线清明,找到邈梵的身影望过去,他人刚巧进了屋,她就只来得及瞧见他留在门外的半条腿,但是也一瞬就收进去了,关上房门。他的腿骨修长肌肉匀实,小腿肚子没有难看虬结的横肉凸出来,也不似竹竿那般细弱,反正不肥不瘦刚刚好,还怪好看的。
她一时出神想得多了,等察觉了头脑里荒唐的想法才惊恐地甩甩脑袋,把这些奇怪的旖思赶走。怎么回事?才看了腿就这样浮想联翩了,若是看了全身那还得了?
寺门沉重,小荷好不容易把两扇大门推来阖上,气喘吁吁地回来喊黄小姐:“姑娘,门关好了。”
黄小姐摆出若无其事的神态,仿佛刚才的窘迫都是幻觉,她瞟了紧闭的禅房一眼,道:“走吧,咱们进殿上香。”
檀邈梵换了僧袍出来,进入大殿便看到黄小姐和小荷绕到了佛像身后,指指点点的在说什么,再抬眸一看,香炉里的香还是他早晨放上去的三炷,而且都快烧完了。这俩人果然不是来敬香的。邈梵没有开口质询,而是默默又抽出三支平等香,燃起以后敬给佛祖。
“喂,小和尚。”黄小姐见他进来,似乎不记得刚才俩人的冲突,而是若无其事地笑着走来,“佛像背后那么大一个洞你看不见吗?怎么不补补?”
邈梵敲着木鱼念着经,面无波澜道:“鄙寺正在募化,等银两凑齐了便为佛祖重塑金身。”他顿了顿,故意纠正她似的,“贫僧檀邈梵。”
哟,这是怨她没记住他名字?
黄小姐觉得他说起话来呆得可爱,看起来老实可好像又满肚子坏水儿,还蛮有趣的。她笑着打趣,“檀邈梵?你这是什么法号,还三个字儿,像个俗家名字。”
邈梵不跟她多作解释,道了句“施主自便”就开始自顾自念经了。
呆子。她腹诽一句,对他的冷淡视若无睹,凑过去问:“我问你,重塑金身加上修葺这里,需要多少银子?”
邈梵停顿了一下,看了她一眼没搭话,继续念经。
他不为所动,她也不气馁,反而大方提议:“五百两够不够?我出钱把这儿翻修了,如何?”
小荷听她这么大的口气眉毛一抖。果然是好大的功德!
问题是姑娘,您现在有这么多银子么?
作者有话要说:
☆、7、夜借宿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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