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巅峰绵延漫长,两人领受的那一刻,都以为不会到尽头,会永远永远让人感到这麽舒畅、这麽快乐。他们任由彼此贯穿包纳,也任由自己气劲挥发抽尽,就是希望把自己淹得毫无知觉、毫无意识。因此,巅峰过後,两人都累了,累得甚至无力挪动姿势,只能维持原本的坐式。
寻奴闭上眼,没有挣扎,也不急着离开他,像头乖顺的小羊,静静地靠在他的臂膀里喘息。他好珍惜这时刻,只有这样激烈地爱过她,把她的力气都给揉出,她才会乖乖地让他抱着、暖着。
他看到身下的床舖一片狼藉,不只是汗水,还有满溢出来的春流蜿蜒,他再低下眼,以欣赏的眼神,望着他们此刻紧密相连的阴阳交合处,他一愣,伸手探了一下,好烫。
寻奴以为他还要,忙喊:「不要,我不要了……」
他好不舍,他太用力了,他的男性因为太过恋她,而把她撑得又红又热,他好怕伤了她。
「别怕,奴,别怕,我只想让你舒服点。」他吻着她的汗滴,一边用手柔柔地替她的身体按摩。他按摩的地方,都是他方才施力过重之处,也包括她那软嫩如初春之花蕾的私处。他的揉摩不含任何情慾的冲动,的确如他所说,他只是希望她舒服一点。
「那你就离开我。」她清醒点了,看着两人还接合在一起,羞在心里,便要求道。
「除了这个,我做不到。」他吻她的眼,希望她不要露出那麽冷静的眼神。他说:「再让我待一下,好不好?奴。以前,以前一整晚,我都离不开。」
寻奴深吸一口气,似乎隐忍着不耐,也隐藏着她对这份踰矩的亲昵的不安。
他知道,今晚这场欢爱,他成功地瓦解了她一道心防,让她真实的情绪终於流露出了些许,当然,还有太多要突破的,但他有信心,终究可以藉由一场又一场情感与ròu_tǐ上的恩爱,为彼此带来些什麽。
他抚揉她的身体,摸到了他打伤她的疤痕,也摸到了她被寻越玩弄过的痕迹──这些,都是她这三年来踏遍的苦痛历史,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愚蠢,他不该这麽直率地问她这三年是怎麽过的,他怎能逼寻奴说出如此残酷的答案?他根本没有立场过问,若这麽想知道答案,只要像此刻这样,抚上一回,就什麽都明白了,所以,他不会再问她了。
想着,他鼻腔一酸,眼前糊了一片,但他没作声,只是默默地在心里哭着,手却是几近自残地去轻揉她的伤斑,任那丑陋凸起的疙瘩刺痛他的触感、虐待他的良知。
寻奴只是任着他摸,自己则安静地看着背後烛火将他俩叠合的身影烙在墙上的影子,表情冷漠,没有一个欢爱过後的女子的幸福娇羞模样,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麽。
心底激动一阵後,渐渐平静,他又吻了她的耳、她的颊,并闻着她的汗、她的发,舔她的肤,好像她身上的一切都是让他极为珍惜而舍不下的宝藏。
「我,有没有弄痛你?奴。」他问。
「没有。」寻奴淡淡地说:「不过,我已经很久没领受过这麽好的床技了。」她转过头,对他笑。「大哥,谢谢你。」
那笑,不真,没有热温的情感。
「为什麽……」他难过地拨着她汗黏的发丝,微哽地说:「为什麽我还是解不开你的面具?」
寻奴没笑了,声音一冷。「什麽?」
「什麽时候,我才会再看到三年前让我好爱好爱的肃奴?」他将她拥得更深,抱得更紧。「你回答我,奴,回答我啊,嗯?」
寻奴屏息,眼神阴鸷。
「是不是真要我向你称臣,作你的奴隶,你才会回来?」他吸口气,很坦然地迎着她冰冷的眼。「那好,我会一直,对你道歉,一直道歉,直到你真正谅解,真正愿意爱我为止……」
这时,寻奴伸出手。
肃离以为,她想要温柔地拂他的脸,用爱人的抚摸来宣告她对他的谅解,他的眼神极期盼地望着。
然而,不是。什麽爱人的抚摸,只是他不可实现的妄想。
寻奴不是要摸他,而是一把紧紧地抓住他的头发,用力往後扯。
他痛,却是心痛,可他没显在脸上,仍是那样迷惘、醒不来的样子,痴痴地望着他的奴,好像她会有这暴力的模样,都是他意料的,也是他能接受的,甚至有一丝渴望──渴望她将暴力施在他身上後,她的壳就可以一层一层地蜕,蜕回了他一直惦记着的肃奴。
所以,他任她扯他的发,将他的脸侧拉到她嘴边。
她告诉他:「你知道吗?大哥。寻越每次玩我,绝对不会跟我道歉。」
他拥她更紧,他想,至少,她露出了真实的情绪,即使是愤怒,也好,这样就好了,就很好了……
「我已经忘记了,人该怎麽在伤害对方之後道歉。」她绷着声音说:「所以,不要一直跟我道歉,我不想听。」
说完,她绝然起身,断然将与他的结合抽离。他倒吸口气,为那骤然罩来的寒凉感到惶急。
她想下床,他抱她,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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