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讶然问。
那些难以齿的话是忿怒不耐之下被迫出来的,基本上,他是不打算再说一次了。不过,因为她流转著泪珠的眼瞳太清澈迫人、因为她脸上的期盼太显而易见、因为她的身子娉弱得太不堪一击……总之就是一大堆该死的因为,他埋在她颈窝,沉声连朱炮似的在她耳边低吼:
「既然你说不能爱你就放开你那现在我不放开因为我能爱了。」好极了!他这辈子抵死不说第二遍。
像放鞭炮般霹雳啪勒的一串话语快得没天良,不过耳尖的她却听到清清楚楚、一字不漏……她听出他宠溺无奈的语气,在世上,怕是有人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不能迫他说这番话,所以他是真心的?
「你、你……」舜柔有点不可思议地凝睇他,他不再撇开目光,只迎视她的眸。
「我不会说第二遍。」他先声明立场。
舜柔依然被他刚才的惊人之语唬得离了神,唇边嗫嚅著却又不能成言,郝天渊续说:
「但……我是说真的。」始终还是不自然,他怎样也不能习惯真诚地说好听的说话。
「为什麽?」好不容易,她才能找回自己的声音。
太阳在云层间露出半角,大颗掉下的雪花镶了一片的金,郝天渊圈抱著舜柔,沉默著,不期然的,他想起了新种的茉莉花。其实,为什麽?很多很多的为什麽他都问过,不下百次,脑里浮现了答案,舜柔,就只是她。
感情,对他对她,都是一道难题。爱不爱,说出口与否,是自尊的问题,他们有些地方太相似,同样倔强不愿低头,同样不理解感情为何物,他们的智慧不曾花在这方面。
「我不想再失去。」反覆细想琢磨,他终於选择面对,既然害怕失去她,也不想再经历一次,於是他来了。
「我会试著的。」这是他唯一能给予的承诺,未来,他会试著去爱。
为什麽他总要迫出她的眼泪?
她想怪他,却无法成言,遇上他,她变得很懦弱很善感。
泪水簌簌滑下,舜柔忍不住紧捏著他身上的衬衣,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啜泣。为什麽是他?为什麽总是抱著她,让她汲取温暖?为什麽不放开她?就是明知他不会是谈爱的人,她更是激动,她没想过他不愿放手,是这意思。他一直都明白她的话,因此不愿放手,非关歉疚、非关同情、非关责任,愈是想,她的泪愈是多。
「别哭了。」不知是不是他惹出她的泪,但对这看似坚强的女人在掉泪,他不懂应付,只好放软语调,拍抚她,免得她因哭得太急而咳嗽。
「咳──咳……」然後是吸鼻子的声音。就说吧……郝天渊无奈地拍著她,然而舜柔却像是要将所有的泪水都流乾似的,不遏止地哭著。
「别哭了。」他一再重覆,她总爱逆他的意,害他经常要有耐心地重覆说话。
「咳──咳咳。」舜柔充耳不闻,哭得太起劲,又咳了数声。
郝天渊无奈地抬起她的脸,擦掉她满脸的泪,在她又要哭之前,轻轻吻著她,舜柔乖顺地迎合,双手环著他的颈,贴在他冰冷的唇上重温那股气味,沉沦在他独有的气息之中。她真的、真的很想他啊……
过後,她伏在他胸前歇息,郝天渊小心翼翼地问:
「愿意跟我回去吗?」
「你是问我,还是孩子?」舜柔埋在他怀里问。
「你和孩子。」郝天渊揉顺她的长发,认真地看著她。
舜柔却留意到他略微苍白的脸色和身上的厚雪,她伸手为他拨落肩上及头发上的雪花,郝天渊没阻止她,其实他并不真的寒冷,即使再要他多站一两天也可以,只要她愿意再面对他,像现在一样,温柔地为他拨雪。
「舜柔,重新再来好吗?」在她的手忙完後,他握著她唤。
舜柔不曾见过他这麽认真,这麽小心,他是真的在乎她吧?不然他为什麽要千里迢迢来找她?为什麽他接她回去?也许,一时半刻,她尚未能接受这一切,完全放心重新去爱,但她开始动摇了……
这男人,聪明狡狯,谁会猜到他竟愿意为她站在雪地中,不吃不喝不动,他将心放在她面前,即使再冷也不放弃,她动容了。
有点冰凉的小手环覆著他的手背,他反手一握,包裹著她的手,体温渗入她的身心,舜柔方露出微笑。
在灿灿日光底下,她浑身镀了光晕,让他稍稍闪神。
「好。」
***
挽起了高高的栗色发髻,点上桃红色的唇蜜,使双唇更像诱人摘取的水蜜桃,在镜前贬了贬纤长浓翘的睫毛,数根发丝垂在耳畔,露出线条姣好的脖子,涂上粉色蔻丹的指整理好削肩的酒红色晚礼服,镜中反映出晚礼服後方露出一方玉背,但她毫不在意,披肩也不拿,只提了个黑的小包就走出门。
三寸缚带露趾高跟鞋轻盈地踏过阶梯,她像只红色的蝴蝶,翩翩走至大门前,扭开门把就要外出。
黑夜的凉风吹起,有点冷的她只瑟缩了一下,正要踏出一步,冷不防地,後头一只铁臂搂过她的腰,因太突然的关系,白滑的玉背撞上了坚实热烫的胸膛。郝红垂首看著黑衣袖包裹下的手臂,登时知悉是谁在坏她好事。
「死木头、臭木头,给我拿开你的手。」郝红拍打著他的手,一边开骂。
凛没管她这些在他眼中极其微弱的挣扎,振力一揽,将她带到大门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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