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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合得上的,只有大延的皇太孙。
方奇然豁得起身,一双凤眸睁得溜圆,眼瞅着周行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方奇然怒指周行,“你小子走得什么运!”
周行抿唇一笑,神色柔和:“非我好运,是阿拂。”
方奇然心中一惊,更胜刚刚猜出皇太孙身份之时:“你、你!”
周行唇边笑意更深,又点了点头。
方奇然像是泄了力般,颓然坐下:“那你跟阿存该如何,还有松风兄……”他似是想起什么般,回眸望向太孙离开的方向。
借着清亮的月光,远远的还能看见徐思年与刘拂在花枝后的身影。
“你是怎么想的?松风兄可知晓了?”方奇然顿了顿,“方才有意无意引着秦……对阿拂起了兴趣,可是故意的?”
周行垂眸,轻声道:“秦兄对阿拂,打从第一面起便惊为天人,再不需我多事。”
方奇然几乎噎住:“你就不担心……”
旁边的谢显终于放下一直研究的酒杯,好奇地看向二人:“担心什么?阿拂出什么事了么?”
周行将谢显凑过来的脑袋推开,冷笑一声:“阿拂当然不会出事,是你的松风哥哥福星高照了。”
他伸臂取过桌上酒杯,放在鼻端下轻嗅了嗅。
“说不担心是假的……奇然,我只怕咱们中出个同进士,堕了刘小先生的威名。”
酒香扑鼻,甘醇微辛,可带人入仙境,也可使人入魔障。
对上方奇然担忧的目光,周行轻笑道:“你放心,我知道自己身上有伤,不能饮酒。”
早日伤愈,他便能早日将祁国公府的权利一点点夺到手中。
阿拂所选的前路艰难万分,仅凭他自己、甚至是祁国公府的力量,也很难护她周全。
他怎么会不担忧呢?
但多一个脾气宽和的皇太孙对她心生好感,不论如何都是极有益处的。
最起码,日后阿拂女儿身暴露,也不会被冠上欺君之罪。
君,就站在她身后。
揉了揉微烫的脸颊,周行放下酒杯,轻叹道:“果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呐。”
***
秦恒在小梨子的搀扶下更衣完毕后,被酒意侵染的精神也恢复了许多。
当他再次路过遮掩着刘拂与徐思年的花树丛时,听到里面争执声的秦恒自然而然的停下了脚步。
“之前事事都与你分辨清楚,松风兄,你何苦如此执拗!”
小梨子回首悄声道:“主子?”
在秦恒摇头后,小梨子十分干脆的将烛火熄灭,屏息凝神侍立一旁。
“阿拂,你说的我都晓得。”徐思年苦笑,“可你也说过,愿苍生具饱暖。”
“我徐思年虽没什么本事,却愿早出山林,护佑一方百姓。”
刘拂不语,许久后才道:“哪怕终你一生,都只能做个九品知县?”
作者有话要说:
但愿苍生俱饱暖,不辞辛苦出山林,这句出自明代于谦的《咏煤炭》
上章提到的《归田赋》是汉朝一个大牛写的,忘了叫什么名字了……
第105章 变通
“积水成渊, 我大延国土千里,又何尝不是由这一个个、一县县的百姓而成的?”
刘拂哑口无言,再开口时,语气中满是无奈:“话虽不错, 但你有没有想过, 若无考前这场病痛, 你绝不该止步于此?”
见徐思年抿唇不语,刘拂轻叹道:“你早去当三年县令,能早稳三年一县民心……但若晚上三年, 以你乡试第三的本事, 不说二甲那一百多个席位, 便是一甲头三也或可一期。”
徐思年垂眸,在皎皎月色下站得挺拔如玉树。
刘拂恨声道:“我倒巴不得你被黜落了, 也好过去看你一眼望得到头的前途!”
“民生无小事,是我技不如人, 并不会因此有何不甘。”徐思年望着咬牙瞪他的少女,苦笑道, “事已至此, 阿拂再不必替我伤神。”
“替你?”
刘拂冷笑, 挥开徐思年抚向她肩头的手, 抬起手臂使劲戳了戳他肩头,咚咚作响。
“一县万人、一府十数万、一省百万人,我是为我大延两千万子民难过!”
徐思年一个不察,被她戳得微退一步。
见他脸上神色由正义凛然渐渐化作迷茫, 刘拂连忙踮起脚尖,诱得徐思年抬高了视线,掩饰住迷茫的神态。
“阿拂,你……”
刘拂侧耳,听着身后脚步声渐渐远去,才长舒口气。
徐思年便是再怎么气虚体弱心神不宁,也能看出刘拂的不对劲来。
若在平时,她定会当着众人的面摆事实讲道理,剖析冲动行事带来的隐患,绝不会像近日这般将他拉到偏僻处,拐弯抹角的问些前言不搭后语的古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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