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我的身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我似乎睡了很久的样子,啊,你也变成这副模样了吗。”
我回过头,身后是一袭黑袍的谢阑。他此时也看着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谢阑你”
“别急,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我。”谢阑右手作掌状伸到我的面前,示意我暂停。
“但是请让我先说完。”谢阑开口道。
这时的谢阑,完全不像齿轮之乱那时的他,反而更贴近于我刚遇到他那时的样子。
英姿激昂,善思多谋。
“我感觉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我杀了很多人,毁了齿轮城,还杀了熔铁姬。”谢阑盯着无尽的虚空,“但是我知道,其实这不是梦,梦中的我和我做的事都是真的。”
“虽然我无法想象,我会那么的黑暗,那么的被憎恨所填满但是我的罪确实是犯下了,而我也确实愿意以死来报偿。”谢阑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可是我没有死。”谢阑将目光与我相对。
“是你。”他说道,向我走了一步。
“是你的那一击杀死了我,解放了我的灵魂和我体内的黑雾。“他走到了我的面前。
“在那解放的短暂的时间中,我感受到了所谓本源的力量,虽然只有短短数秒,但是那种感觉我至今无法忘怀。”
“那是代表着删除的力量,是禁忌般强大的本源。”他举起自己的右手,目视其指间,“它曾经对我的统御使我现在甚至还能感受到我指尖残留的本源的余韵。”
“而你。”他再次看向我。
“你也拥有这样的力量。”
这句话,似乎我听酋长说过。
“而也正是你的这种力量,才使我得到了赦免。”他说着,甚至向我鞠躬致了个礼。
“我的力量?本源吗?”我有些茫然,但对这件事却并不感到惊讶。
“没错,吸收,包容万物,百川汇流,江河入海。”谢阑说道,“你的本源能力就是吸收。”
吸收?所以谢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我把他的灵魂吸收了?
“在我死亡的瞬间,你的本源能力将我的灵魂吸收了,因为当时的你还不具备主动操控本源的意识,你对你的能力毫无自知,所以只会被动的吸收一些逸散的数据,比如死者的灵魂。”
“假如你能理解你的能力,并能主动运用的话,你所能吸收的事物将会超出你的认知。”谢阑的眼眸深邃,此时的他,在我的眼中宛如一个无所不知的智者。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你生前只是一个普通的战士啊。”我问道。
不会他也像伊莉斯一样,联通了系统的数据库吧。
“难道你忘了吗,我也是曾经拥有过本源之力的人呐。”谢阑笑了笑,“拥有本源之力的人是能够互相感应的。”
原来如此所以那天夏无力才能找到谢阑吗。
“所以,夏无力也能感应到我吗?”我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对自己背负的力量毫无认知。
“理论上是的。”谢阑点点头。
“你自己的本源需要你自己来发掘,好了,我们现在把目光聚焦到目前的难题上吧。”谢阑终止了话题,重新把眼神望向了无尽的虚空。
没错,我现在还仍然处在被离线的困境中。
我现在怀疑我现在和上次被酋长强行拉入数据空间那时的情况一样,身体留在了外面,任人宰割。
假如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脱离通缉犯的名号了。
“你现在的情况,和我当时跟黑雾融合时的情况是一致的,现在黑雾占据了你的身体,删除掉了你重新登录的通道。”
谢阑的第一句话直接推翻了我之前所有的主观臆测。
黑雾?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明白了。
在我杀死谢阑的那一刻,黑雾也趁势融合进了我的体内。
这样的话,之前号令腐尸,吸收瘟疫残留的种种事情,就都能解释清楚了。
那并不是我在执行,而是黑雾在利用我之手为它自己恢复力量。
当力量积蓄成熟时,就趁我体力衰弱濒死之际,一举冲出,夺下我的**。
所以谢阑当时并不是他自己吗。
是黑雾的凭依。
等等。
那也就是说我现在也是谢阑当初那副模样?
糟了,糟了。要是黑雾以我之名四处杀戮的话,那我的罪恶值就真的没法下降了,我就真的只剩重置账号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好吧,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我问道,既然谢阑能说出这样的话,那他肯定有办法。
谢阑笑了笑,似乎有些轻松。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他反问道。
“是游戏内部的一角?”我把当初酋长对我说的复述了一遍。
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对,但是不全对。”
“这里是数据坟场,被游戏删除的垃圾数据都存放在这里。”他随手抓了一把空中漂浮的数据流,然后又将它们抛散。
“所以,既然是删除,那么被本源删除的数据也理所应当的存在于这个地方。”
“换言之。”谢阑顿了顿。“这里就是直通黑雾本源的逆向通道。”
“黑雾如何夺取的你的身体,你就通过原路夺取回来!”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迷雾信者突然感到脖子的紧束感轻了许多,然后便被边缘长夜扔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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