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每一个自己所需要的东西的位置,好像知道自己是过客,总会走,所以收拾的很快。
室友嘀嘀咕咕的跟在她身后来来回回表达想念,她的男友则在客厅,局促的坐在小沙发上,时安出来,目光一触,他会青涩的笑笑,毕竟偷了别人家养熟的白菜。
除了衣服,时安的书很多,都是专业类,凑合在一起半个书柜,每个类型的书籍分门别类,室友看时安上上下下垫脚整理比较辛苦,于是搬来一个小板凳,站上去。
入眼的第一本,是格雷厄姆《恋情的终结》,边上,有一个情*色光盘,《感官世界》,包装都十足喷血香*艳,室友悻悻的笑笑,“这磁带不是我大一塞给你的吗?怎么还在呀?”
时安不置可否,忙碌中额头出汗,袖子卷起来,两只手臂纤长瓷白,指间骨节分明,很美。
室友是故意问得,她了解时安,一个很固执,甚至是一种拥有偏执责任感的人,她了解她的处境,她的母亲身体不好,她被一个身体不好的人养活大,从小在她的脑海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循环的萦绕着愧疚自责羞惭卑微的情绪,这种情绪螺旋式的发酵,让一杯清纯的河水掺进杂质,散发着浓郁的酒香,变得不再透明。
这光盘是室友看完不想要塞给她的,她看不惯她整天不疯魔不成活般的学习状态,让她陶冶一下,后来有一天,她听见时安对她说自己已经看完了,要把光盘还给她,室友就说暂时不想要,就搁她那儿,一搁搁了好多年,时安就等她拿回去,她却忘记了。
室友当时俏皮的问22岁的时安,“看完什么感觉?”
室友以为她初出茅庐的书呆子,回答必然羞涩,哪知道,时安想了下,正儿八经回答了自己的感受,“高*潮了。”
就像回答今天的天气那般从容不迫,那时室友才知道,时安是坦然的,她坦然面对所有的真实和反应。
上下搬了有十分钟,室友问,“你怎么有那么多环境工程类的书籍?”
时安眸色一顿,好久,才淡淡解释,“我本科修的双学位就是环境工程。”
室友长长的“噢”了一声,貌似想起了什么,看着她说,“你是不是问过你?”她骤然抚掌,“嗳嗳嗳我记得了,你是不是还考了环评师证,”她重复着五年前初次接触时的大惊小怪,“一个省只有三个名额的那个?”
时安轻抿了下嘴角。
室友问出了自己的好奇,“有一个环评师证随便挂靠在哪个单位都可以拿津贴衣食无忧了,我要是你,我绝对就混吃等死好啦。”
时安眸色黯淡几许,她习惯沉默,室友却还追问,“千辛万苦,又不从事这一行,你当初为什么要考?你知不知道一句不好听的,你这叫占着茅坑不拉屎知道吗?”
室友突然恍然时安动机的某一种可能,她不敢确定。
刚好,卧室门打开,她不再深想,她的小男友生涩间笑眯眯的说,“我打包了外卖,出来吃点吧。”
室友灿然一笑,“好哇!”
☆、r 28
新搬的房子, 在17+层,因为18层并不好听, 房间有一扇落地窗户,夜色皎洁, 万家灯火璀璨如繁星,摇曳着灯光迷离,一轮明月高高在上, 鄙睨着人间,银辉侵撒,光影斑驳旖旎。
清冷, 安静, 时安突然噩梦中一觉惊醒,身体还在颤抖, 但逐渐平稳。
噩梦,就如往事,她努力想要忘记,却又潜意识的钻进了脑海里。
那些担心, 那些害怕,在她有能力回避的时候, 却还是退无可退。
脑海里的一根弦渐渐续上, 那些素巧和时一民平淡相依的日子,以及后来他们间的那些不堪入目的争吵与背叛。
她想起了小时候,格外是十岁的某个夜晚。
小时安的房间就在素巧的隔壁,很小的一间, 家具寥寥,只有一张小床一个凳子一个书桌,家境有限,书桌还是时一民手工打造的,比较粗糙。
时安总是睡得很早,但是那天,她些许失眠,就同现在一样,她隐隐的觉察到家庭的危机。素巧的身体有恙,经常住院,时一民起先还非常关切东奔西走,后来,索性逃避罔顾,三天两头不回家里,他们彼此间也渐渐恶言相向,越吵越烈。
那天凌晨,那个月亮,好像现在这一颗,笼罩着淡金色的一轮,她与它对视,似缱绻似温柔。
那么寂静的夜晚,原本应该一如既往,时安却被开门声惊扰。
时安以为是素巧,因为她正在住院,可能深夜回家来。她悄悄打开房门,看见一个女人的影子走进了素巧和时一民的房间,房间门敞开些微的门缝,时安,却貌似听见了另一个陌生女人的腔调。
那个女人在向时一民诉说,在向他抱怨。
时安虽小,成绩当时依旧一塌糊涂,但是她已经渐渐蒙昧的明晓是非道理和男女有别,她心里一惊,下意识的一惊,是一种预感,破裂的预感。
她原本犹豫,她想要离开这个方寸之地回到自己的被窝里,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现,但是脚步钉在了原地,里面的争执声愈加的密集,信息量爆发般的传到时安的耳朵里。
时安大致知道,他们是小学同学,初中时情窦初开,但是后来,这个女人因为种种原因嫁人离开,时一民渐渐大龄,心虽不忿但退而求其次娶了素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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