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也无法将“患病被抛弃”一事看得云淡风轻。
因着那十几万百姓们的选择,最终锦颐还是领着自己那三万的战士们,守着他们留了下来。
那么短的时间里,也不知道是那小孩真就把病菌给留下了,还是那些病菌始终就在人们的身上存在着。总之,求神告佛了整整一天,大家伙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一个两个人开始发热、呕吐的时候,百姓们还能叫嚣着把那些人给带走,可等到成百上千、这高地上倒了整整一片的时候,就谁也说不上话了。
高地上做不了真正的隔离,没有墙壁、空气流通,哪怕是远远把患了疫病的人赶到一个角落去,疫病蔓延的速度却仍旧是快得不可思议。
接二连三的,不仅仅是体质柔弱的妇女、老人和小孩们倒下了,慢慢的,体质健壮的青壮年也开始病倒了几个,到后来,铁血军的士兵们也开始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
“会有人来就咱们的!会有人来就咱们的!”
那疫病里不仅有伤寒,后来更还多了个霍乱。本来吃食就没多少,大家伙还都一个劲的开始往外吐,没几天就瘦得没个人样了。
但人大多都是乐观的,所以在疫病刚开始的时候,还不断的有人自我安慰着,相信自己只要再撑一撑,再撑一撑,很快就能撑到自己得救的时候了。
可到了后来,粮食和水一天天减少,大家的身体素质跟不上,十几万的百姓,在短短十天里就被耗得只剩了一万口人,原本三万的战士们,也早已被耗得只剩了五六千人。等到了这时,像这样安慰的话,就很少再有人提起了。
整片高地上,人们虽然还活着,但一个个苟延残喘地躺在地上,却已经和死了没有什么区别。
作者有话要说: 勤奋更新~
爱你们,么么哒(づ ̄ 3 ̄)づ
☆、第一百一十章
“救援队的人究竟去哪了?国民政府究竟在等什么?”
阴绵的暴雨下了足有十日有余。百姓们并不知晓是黄河的堤坝被民军的人给挖开了,偶尔有在生死弥留之际, 含着怨愤地最后泣血般问了这么一句后, 便就撒手西去了。
而在那一篇阴沉沉地死寂中, “救援队”三个字是每一个撑着疲乏、饥饿、伤痛的身体苟延残喘下去的唯一希望。
就算锦颐、唐士奇、抑或是每一个铁血军的士兵们, 都清楚地明白这场洪灾,本就是民军为了击退继续西进的鬼子而特意造成的,在暴雨未停之前,国民政府的人决计不会组成救援队来实施救援计划,却也不忍心同那些一无所知的百姓们透露半分。
“咳咳咳咳,天晴了……”
一手握拳,捂在口边用力咳了好几下。锦颐苍白着脸, 身上盖着好几层从过往死去的士兵身上脱下的衣服, 浑身无力地依靠在高地上的一块大石上, 望着天,忽然对着身边同样浑身无力,满脸惨白的唐士奇开口说道。
他们也染上疫病了。
同成千上万的染了疫病的人在一起待了十几天,任他们这些当兵的身子骨有多么强健, 那也决计是撑不过去的。
知道唐士奇是省着力气, 这才没有答话,锦颐仍旧望着天,缓缓地眨了两下眼睛后,开着极其干涩的喉咙,又问道:“这……是第几天了?”
被困在高地上,他们除了每天盼着天晴和救援队以外, 剩下的,便也只是一天天的数着日子了。但大抵是多日大脑的超负荷运转,加上十多日的操劳疲乏,自染上疫病以后,她便只感觉脑袋里混乱得就像一团浆糊似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睡过去了,连日子都数不清了。
唐士奇同锦颐背靠在同一块大石头上,撑着昏昏沉沉的脑子,眯着眼算了好一会儿,这才咳嗽着回答道:“咳,应该、咳、应该是第十四天了……”
十四天了……
把唐士奇回给自己的答案绕在嘴边念了一遍,锦颐将目光从已经放晴了的天空上拉回,颇为费力地偏过头去望着自己身边的唐士奇,扯了扯嘴皮,笑道:“要、咳、要是国民政府的那帮人来得快的话,咳咳咳咳、没准今天,我们就能获救了。”
天空放晴了,雨季过去了,国民政府准备要开始实施救援行动,这是必然的。
雨季过去以后,该阻挡的鬼子也应该阻挡住了,该用来当做借口的“暴雨危险”也成不了借口了,国民政府的人再不展开救援行动,那才是真正的会落人口实。其中的区别无非便是来得快些或慢些罢了。
锦颐倒是希望他们来得快些快些再快些的,要是他们来得再晚个四五天,她怕他们这帮子人就撑不下去了——
早在第六天的时候,他们手里拿着的那些干粮就已经全部耗尽了。剩下的时候,他们更多的是往高地底下多走两步,遇见了有树,费尽力气地扒下两块树皮,塞在嘴里顶顶,也就算过去了。要是渴了,没得选,在下雨的时候抬起头,张开嘴,再把那些雨水给喝个饱。
一直到了现在。所有人都病倒了,且绝大多数都已是病入膏肓,到了生命的最后关头。原本,还可以跑去砍两块树皮的也跑不动了。大家都饿着肚子躺在原地,时不时地又淋上一场暴雨,人死得就更加快了。
原本的那些普通老百姓们加上铁血军的战士们,到了今天,全部加起来,活着的也不过是五六百了,其中活着的战士们偏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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