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小姐,这是刚从南方摘过来的青芒,配您的酒应该还合适。”一根细长的手臂不动声色地撑到师烨裳身侧,两颗还淅沥着黏稠树胶的小青芒果遮到师烨裳眼前。
师烨裳扯开视线,掂过一颗果实,捏捏,闻闻,眸内微不可察地黯了黯,转即天晴,仰起脑袋看向头顶的清丽小脸,“小朋友,你这么体贴温柔是要迷死个谁?”
原来这世间并不是只有一个人神通广大地晓得金朗姆配着半熟的芒果,可以轻易尝出几十种奇异的香味来。
——喝金朗姆的话,必须有青芒果,黄芒果也行。最好呢,拿个大勺子盛小半勺蜂蜜,用喷枪烤一烤,烤到表面发干嘟嘟鼓包出焦气,小半勺黄糖也行。烤完之后,趁勺子还是烫红的,马上盛一勺金朗姆,等酒不那么烫了,咬一口芒果嚼嚼,别吞,喝了酒再吞。yeesun,你喝完它肯定就不知道我是谁了,呜...味道太美好了...
太美好了。
那些年,那个人盛情介绍过的那么多美好,至今她还没有一一品尝完。并非失望于那人描述,相反,后来的她循序论证了那人所诉。令人失望的是,无一失望。却也正是因此,她已经有很长一段不再试着去证实了,所以她只是贴着指间的青芒果闻了闻。
是啊,不用尝我也知道会太美好了,会不知道你是谁了。所以我还是不尝了。
华端竹似乎知道自己会被调侃,脸不红心不跳地从师烨裳背后撤走,挪一步到林森柏所在,抖开搭在臂弯里的羊毛披肩,自然而然地覆到林森柏□□的肩上,边替林森柏揉太阳穴,边满面乖巧地看着师烨裳,“这您可是问错人了,温柔体贴的不是我,我只是完成交办任务。”林森柏脑袋疼,才不管三七二十一,有人给她顺毛她就舒服的眯上眼享受,就差咕噜咕噜地翻肚皮打滚了。
师烨裳了然地望向郝君裔。郝君裔充耳不闻视而不见,抬头打一个悠长无比的哈欠,体贴温柔半点看不出来,倒是肺活量吓死个人。
一时三刻拍卖告一段落,全场灯光大开,该进正题了。来宾们纷纷从座位上站起来,四处走动着觥筹交错。郝君裔灌杯咖啡,强打精神陪着林森柏和师烨裳应酬一番之后便瘫在角落里的太妃椅上不怎么愿意动弹了,“给我十分钟歇口气儿,一会儿还要演场大戏...”师烨裳和林森柏没有意见,刚好趁此间隙沟通一下心得体会。
华端竹却将一只手臂背在身后蹙着眉头瞅她,“这里不能歇,人来人往的像什么样子。”
郝君裔不说话,就这么乏着一张脸,无辜地看着她,持续半分钟后,华端竹举手投降,虽然话里还是有些不情不愿,“要歇就回房里歇,刚好你去见老爷子不得换身衣服呢么?”
既然敢夜半三经地办会,郝家就没缺心眼儿到不安排住宿,为此,九号院之后三天是被包下来的,但在此之前它已闭门谢客清场四天。那四天里,整个九号院停水断电层层排查,连中央空调的风道和下水道都以维护保养为名彻底“清洁”了一番。
再出现时,郝君裔换了身皮——刚才听华端竹说她要回房换衣服,林森柏还当她要换什么了不起的锦衣华裳呢,谁想,她就回去换了套睡衣。宽宽松松,穿在身上直晃荡的棉质长衣长裤,从上到下一只一只趴趴熊趴得横七竖八,脚下也是极其软和陈旧的皮拖鞋,仔细看的话,那小羊皮都磨得起毛了。
“二位,虽然有些不礼貌,但情况特殊,还是请除下身上所有金属制品以及坚硬物,手机首饰钥匙钱包之类的放在房间里就好,不会有任何问题。”郝君裔站在师烨裳敞开的房门前,唇间叼着一根细长的手工烟卷,“内衣如果带钢圈的话也需要换一下,我已经按照二位的尺寸备了替换。五分钟后我再过来。”她侧过身去,华端竹便从门侧不声不响地闪现出来,提溜着两个纸袋交到师烨裳手里,笑笑,顺手就把房门给带上了。
林森柏挠着脑袋去接师烨裳手里的纸袋,疑惑道:“这也不说谁是谁的,哪儿能分清?”
师烨裳斜眼瞄她,从下到上,再从上到下,最后停留在她的胸前,“是我的话,准备一件就够了,另一件,多余。”
林森柏:“......”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开的文档错了,漏了几百字...也许对于在乎这些文字的人是很重要的几百字...抱歉...
☆、参会的意义Ⅶ
不同于师烨裳晦暗西化的志趣,九号院的小会场光明正大地设在百转千回的苏式园林之内,与主建筑磅礴格局天差地别,走的是含蓄婉约路线。夏日里莺歌燕语,百花环绕,假山嶙峋,活水淙淙,饶是如此它也能凭借园林设计之精妙将一片上千平米的建筑掩饰得毫不显眼,即使被发现了也无法靠近——它是一个湖心亭,四周无路无桥,偌大的湖面别说船,连只鸭都没有,湖边竖着几块掉漆的白牌子,每块牌子下都衬着白惨惨的灯光,只见牌上以文盲体书有七个大红字:此处进止大小变!
从湖底隧道走出来,林森柏在悠长的亭廊上对这业主的品味啧啧称奇。师烨裳拽拽她花妖妖的大裤衩,瞧了瞧她的人字拖,抿着唇从她身边掠过,倒不说什么,留给她自己去悟。
湖心亭外有一片延伸的观水平台,小会场的正门就在平台末端。郝君裔行至于此,停下脚步,对华端竹歪歪头,华端竹立刻遣散身后的随扈,自己也系起两侧领扣,正了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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