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的荡漾着,剥落在鲜红里的人生。
偷偷睁开眼睛,蓝毅弓着背如同煮熟了的虾,血液从指缝汩汩而流。
她当即就清醒了,好不容易捱到了医院,一把踹开车门健步如飞地拖着蓝毅。
门口刚好有个护士看着,吓了一跳,跑进去,没过多久,几个人推了担架出来,雪白的床单那么溅上了血,蓝毅微微一笑:“我多像英雄呢是吧!”
“像你二大爷!”她结果好心的护士送过来的大外套,吃力地套上。
蓝毅被推进急救室,。她望了望走廊尽头,一时间百感交集。
签字的时候她怔了几秒钟,但又毫不犹豫地宣称自己是蓝毅的妻子。
等待是时光漫长的无意义的流逝,她去洗手间,掬了一把冷水拍在脸上,镜子是脏污着的,边角碎裂,在那模糊又朦胧的镜子里,看见自己比平日里要苍凉许多。
生活在何处?谁又怨得了谁?
“年轻人,不要难过嘛,你丈夫会好的。”有个老太太坐在她旁边安慰她。
她不语,眼神沉静,依旧毫无波澜。
原来衡量一个人,去做概论是最傻的事情,人哪有那么简单,几个字就能概括,她摸了摸胸口,她还爱蓝毅吗?是爱吗?爱的是什么呢?
那叶锦算什么呢?自己算什么呢?朝三暮四的原来是自己吗?
同性恋异性恋又有什么意义?
我们都在追求什么呢?
“脱离生命危险,转入重症监护室。”
“情况良好,先观察。”
“转入普通病房。”
如同获得了救赎,她意识昏沉。
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总是在深吸一口气,不知道是被什么在冥冥之中压迫,背负各样的东西,各样的沉重压力束缚。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叶锦已经躺在了医院的洁白床单上,她目光空洞地对着天花板,旁边的柜子里爬出黑色的甲壳虫。
暖气上晾着几页纸,皱巴巴的,一对银镯子就悄然在她枕边放着,她反复摩挲着上面的花纹,内侧有着小字,她端详很久,又放回了枕边。
打量着自己的一双手,手心微有茧子,手指修长白皙,手背上的血管纹路清晰可见。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比锯木声更为嘶哑:“老爹呢?”
“没事。”回答她的是先前寄宿的那家的女主人。
无声地低语了一会儿,她合上眼睛:“手机。”
她翻遍通讯录,手机停在周子媛的名字上,出神地看了很久,信号有三格。
“……”女主人不知道如何安慰她,男人放羊出去,就听见轰然响声,跑过去,看见翻倒的冰车,着急,所幸没埋多深,刨出来两个人,银匠和叶锦。
叶锦身下有血渗出来,脸色苍白地像是死人。
而她已经昏迷了很久。
她把桌子一股脑儿戴在左臂上,抓起来手机开始打字。
写了删,删了写,最终发出去的竟然是一个么么哒的颜表情。
又补上了自己的地址,附带着一句话:清典天气真好啊你也来看吧!
脑子里乱成一团,纠结成惨淡空洞的白色。然而她不知道,周子媛手机丢在车内,被何亦璇收到。
何亦璇盯着那个地址看了半天,刚想起身,卓右就端了一锅汤来给她,面带微笑地推在她面前。
墙上的婚纱照如今看来无比狰狞。
反正是发给周子媛的,自己去了做什么呢?说起来周子媛就算看见了又不一定那个会去,天气好这种理由,未免也太过幼稚了吧!
丢下周子媛的手机,心安理得地喝汤,想着周子媛居然都不懂得设密码,她如何会知道,周子媛不设密码是因为叶锦记不住扭来扭去一大堆,就干脆什么都没有,不由自主地回忆过去,新婚当天。
她脱掉婚纱穿了一身棉睡衣他能够在床上,腿间夹着被子,睡得安详而富有想象力,她编制着一个虚幻的梦璟因为它在现实中无法实现。
被惊扰起来的原因是因为翻身一摸,摸到的不是被子而是坚硬的一只胳膊……
她当时就清醒了,瞪大眼睛就弹了起来。
如果不是即使认出来旁边趴着的这个雄性生物是卓右的话,她一定会一记断子绝孙脚把这人踹下床去,再揪紧衣领从窗口推出去,让男人死得很有高度……
卓右神情疲惫,趴在那里像是一只大布偶,没有睡着,反而是懒散地抬眼看了她一下:“不睡觉?”
“……”新婚之夜的“睡觉”真的可以这么和谐?她定了定神,大概几秒后,背对卓右躺下去,依旧裹紧了被子。
身旁传来男人均匀的呼吸声,一起一伏让她想起海浪迭生,水拍海岸。安稳地合上眼睛,脑子里闪过了殷清司的那脸庞来。
怪不得。
她想。
面前的汤勺被她提起来,舀了一口来喝,卓右满脸微笑,她笑着夸他说好喝,他才起身,去穿西装打领带出门工作,她放下碗来,从身旁抓起一串钥匙来。
她在定棉,叶锦家在槐远,人在清典。
三个奇妙的城市如此联结起来,带有某种注定化的必然联系。
“你知道么?殷清司,你哪里都好就是太自私了。”周子媛如此说,她面前空空如也,对着空气这么神经质地说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低头看着那张报纸,城西废弃建筑电线年久失修,引发大面积火灾,所幸无人员伤亡。
无人员伤亡……?
越看越心烦,她撕掉了报纸,丢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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