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鬼理由想说服自己没听错?
他甚至冲动的想将她摇醒,问她刚刚到底说了什么——
就算她说了她爱他那又如何?难道他真想利用这点将她留在他身边吗?
对自己这无耻的想法感到恼怒,他差点就推开她跳下床,但几分钟过去,他还是躺在床上抱著她,因为心里又默默的为「她爱他」这个不太可能的想法暗爽。
不行,该死。
将心神拉回正常思猪,他告诉自己要是她爱他的括,又怎么可能和别人约会?
这问题有如天槌重重敲碎他脸上才开始浮现的傻笑。
像是一下子从天堂掉入地狱,他暗骂自己的妄想和愚蠢,但环抱著她的双臂那下意识的收得更紧。
该死的,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他脑子里想的是一回事,不想她离开的心情又是另一回事,而只要一想到这点,他心里的慌乱更是比这些天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恶,她就像他的骨血、他的空气一样,这十年来她一点一滴的融入他的生活,现在不知从哪冒出一个五四三就要硬生生的将她剥离他的生活,哪有这种道理?
说实在的,他和葳葳两个人互相照顾得好好的,就像阿成说的,一般老夫老妻都还不一定有他们这样的默契,其他人算哪根葱哪颗蒜?
就算买个东西也有先来后到,怎么算也是他比那个鬼导演认识葳葳认识得早;更何况他们之间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全做了,没道理今天要退让的是他啊!
他越想越觉得理直气壮起来,谁知脑袋瓜里却在这时天外飞来一句——
可人家是和葳葳谈爱情,你和她谈什么?友情吗?
!谁说他就不能和她谈爱情,他当然爱——
混乱的思绪陡地中断,邢磊僵住,震慑地往后移了两寸,让自己能看见她的脸。
她沉沉睡著,小脸因酒意微红,呼吸规律,熟睡的容颜猫如天使一般。
「老天…」他深吸了一口气,倏地重新将她拥入怀里,抵著她的额角低喃著:「该死,我怎么会没想到……」
突然顿悟的情感教他震惊不已,一切在此刻都变得清楚明白,包括那些浑饨不明的郁闷,和那些他之前死不肯承认的嫉妒,还有他为什么总是无法将她从脑袋里赶出去。
打从十年前在天台上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她就已经悄悄的在他心里脑里霸占住一个位置、落地生根了。
他一直以属自己只当她是朋友,结果除了他自己之外,大概所有人都知道他爱她。
这几天来在胸中堆积、无处宣泄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他收紧还绕著她的双臂,感觉到心在震颤著。
何时爱上她的?
这问题在空气中回荡著,邢磊嗅闻著她的发香,回溯著追往的记忆,于是那些曾经他认为理所当然或莫名所以的行为,至此全寻到了原因。
当年在买房子时,他想也没想直接就订了相邻的两间。每到各地巡回,他总要打电话回来,直到听见她的声音,他才有办法安心入睡。知道她有收集音梁盒的嗜好,看见造形奇特的音乐盒,他总会直觉多看几眼,确定她没有,便会直接买下带回。只要遇到和她同行业的人,他就曾莫名感到亲切。若是几日没见到她人,他总是觉得特别的烦躁郁闷。
而每回他看见她和别的男人约会谈笑,他当天心情就合特别不好,只是当时他一直不肯承认这两者之间的关联,或者该说迟钝得没发现?
相识十年间的回忆一幕幕荡过心头,她曾指著他鼻头破口大骂,也曾一脸震惊的在台下看著他唱歌,他记得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掉泪,是因将看了报导战争孩童的电视新闻,他更记得在他曾经想放弃时她的怒斥与鼓励。
从一开始,他就在她身上看到坚强,她总是勇敢的迎向前方,坦然的直视著自己的未来,即使她不知道等在前面的是什么,她依然坚定的走下去,然按承受结果,无论成功与失败。
成功了她会高舆,失败了她一样会抱怨、会哭泣,但睡一觉过后,她会站起来重新面对自己的生活。
思及此,一股不安突在心中泛涌。
她没了他一样能生活得很好,但他那完全无法想像没有她的日子。
事实上,是他需要葳葳,甚于葳葳需要他,他才是那个依赖著对方的人。
他爱她。
他需要她。
他不能一天没有她。
既然如此,似乎没有任何理由他和她不能在一起,不是吗?
也许他该问她求婚,这样子她就一辈子是他的——
他思绪一顿,双眼一亮。
不,应该是说他们本来就该结婚!
所有的一切豁然开朗起来,虽然他还无法确定她的心意,但至少她不讨厌他,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十分喜欢他的,那么他只要从现在开始,确保她不会喜欢或爱上别人,再以最快的速度将她拐进礼堂,她就会永远都是他的了!
暗夜里,邢磊脑海中的思绪转得飞快,轻拥著葳葳,他很快的决定了一些该做的事。
他知道其他人会帮他的,特别是在他们期望了几年后的现在。
想起小汪、阿成和张哥,他不由得苦笑起来。
看来找个时间他得去和小汪道歉了。
葳葳呓语了几句又安静下来。
他抚著她的脸,知道自己会用尽所有办法,将她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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