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激怒了黄啸虎。
在他眼里,我的笑让他不解,旁若无人的笑声刺痛他的高傲和自尊,让他愤怒。
他说,只要三天。
第一天去水,第二三天入药,第四天,我就是他最珍惜的娃娃……
我说,三天,不算太长。
我生前所有的荒唐言、可笑泪,都将在三日之后灰飞烟灭。三天之后,珍藏也罢,玩偶也罢,都是赎罪的开始。利用自己的身子犯下的罪行,当然也是用自己的身子去偿还。
因果报应。
天经地义。
一个手势,两个下人走上前来,熟练麻利地把铁链缠上我的手腕和腰间,用力一拉,我被迫站立在屋中央阳光会聚的地方,动弹不得。
他走到身后,手指插入我发际,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散乱不堪的发丝,突然后颈一凉,他捋开了覆在后颈的层峦叠发。一个湿热的软体轻触颈项,打着圈灵活游走,惹来一阵瘙痒。我不自觉地仰起头,极力忍耐。他却越发轻浮起来,那股湿热渐渐沿着脊背向下滑动,犹如船篙点过青圆水面,引得涟漪荡漾开来,划破了寂寥一萍清净。向下,轻点,挑起,吸允,咬啮,最后终于在背上的胛骨流连不去,长篙搅动水面,连绵的旋涡漾开,惊起心花一片……
来不及开口,便觉颈项一紧,已被他握在手心,拉到唇边。耳根有温热急促的呼吸掠过,身子顿时乱了章法。
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官能十足,
“很美味的身体……暗香浮动,微咸恬淡,都出汗了呢……”
他瞥了我一眼,扭头对那两人耳语了几句,便厉声吩咐,
“好生照顾夜公子,除了水和食物,他要的任何东西都满足他。若有何闪失,你们知道厉害……”
我闭上眼。
阳光的照射越来越强烈,既然已经不准备反抗逃跑,就只有安静地等待……
但是,
三天昏迷不醒,三天颗粒未进,一天滴水未沾,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若是一天未到便死在这儿,那倒也不错……那男人定会暴跳如雷吧……
越接近正午,阳光越是狰狞。渐渐的,贴链嵌入手腕的疼痛已经消失了,身体也习惯了这种不舒服的姿势……但是,比疼痛难耐百倍的倦意席卷而来。整个屋子耀眼地白光让我双眼迷离,周身象火烧一般,每一寸裸露在外的皮肤都火辣辣的疼,突然觉得自己象被厨子扔到锅里的活虾,在高热下痛苦得变了颜色……或许,我比虾还不如,他们在死前至少还会本能地挣扎几下,可我,连本能都已经放弃,是可悲的自轻自贱么,还是我已经累得筋疲力尽……?
有什么挂在我的鼻尖上,痒痒的,象顽皮的小虫在那儿扑打着翅膀……微微一动,它向下坠落,消失。原来我的汗水一直在流,从额头密集钻出,一道道争先地从脸庞滑落,集结在下颚,离开,消失在热气里。象无数的小虫扑打着翅膀划过皮肤,在脸上留下微不足道的抓痕……我微微睁眼,头发一丝丝萎靡不振地贴在脸上、脖颈上、裸露的背上,它们跟着我飞扬跋扈了那么久,早应该累了,现在歇息了……衣服已经湿透,贴在身上,好似刚从水里捞起……呵呵,现在我看上去有多狼狈呢,生命在一点点地消释,我冷眼看着自己渐渐远去,一路上磕磕绊绊,竟然对自己没有一丝留恋……其实我早就说过,到了该走的时候,就走了,不需要什么理由……
过了多久了呢…… 一刻钟……还是一个时辰……?原来在阳光刺射下的火热已经渐渐退去,头痛欲裂也已经渐渐消退……我分明地感觉到浑身的寒意,是冷,真的冷,在那么火热的屋子里我从骨子里透出一股股风声鹤唳的冰凉。这股彻骨严寒,刺醒了脑中的囫囵,在迷蒙中我清醒过来,原来我在云端呵……
原来我真在云端呵……山颠的风呼啸而来,刮乱了我的玲珑魂魄,我的身子开始轻盈地飞翔,漂浮在九天之外,天地间,犹若一泓海水,杯中倾泻……
刹那间,
魂飞魄散。
落入现实。
微微动了下颚,没有知觉。舌头还在嘴里么……我努力张嘴,舌头掠过齿间时,已经坚硬冻结,只是在舌尖触摸上唇时,一丝甘甜飘了进来……很舒服……原来我的汗是甜的啊……
张嘴,努力把气息送出咽喉,只是一叹息从唇缝间泄出……不成声,毫无意义……我再用力……用力……喉头一紧,随着气息流泻而出的,是浓浓呛喉的腥甜。
终于干涸麻痹的口腔有了一丝滋润。
原来血也可以清冽如甘霖。
我张嘴启唇,想说出一句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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