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安把手里的热茶送到朝颜面前,柔声道:“朝颜放心,没伤在致命处,他很快就会醒过来了。来,先喝口茶暖暖身子,小心病了。我可是病怕了,骨头痛的时候很难过的。”他用手指一缕缕地理好朝颜散乱的长发,目光柔情如水,一室春意。
朝颜把头低得深了些,头发更多地散落下来,伸手接了茶,他低声道:“谢谢。”
子安一笑,然后转身开门出去,我看到他对我招了招手,便点头答应。然后走到床边看了看肖宸。肖宸的脸色很是苍白,但是呼吸平稳,确实没有大碍。
岑朝颜见我过去,蜷缩得更紧。我小心地为肖宸掖着被角,怕他害怕,尽量的不碰到他。却突然感到手上一冷,低头就看见落在上面的是朝颜苍白到几乎透明的指尖。我控制不住自己,反握了他的手,他没有挣脱,也没有抬头,身体在披风中蜷成小小的一个团。
我坐下来,轻轻地把他带进怀里,就象很多年前的那个寒冷的冬天,揽了我的小洛在怀里,感觉到胸中是一阵阵温暖的战栗。朝颜的手在我的掌心里渐渐有了温度,他柔软地身体紧贴在我的胸口,没有任何不自然,时光仿佛在一瞬间返回到了十年之前,唯一不同的,只是他还没有叫那一声“哥哥”。我情不自禁地问出声音:“你记得我,是么?朝颜……或者……小洛……”
他身体一僵,猛地把我狠狠一推,抽回了自己的手。他慢慢地将自己的指尖放到唇边一吻,然后对着掌心轻柔地吹了一口气。他抬头向我一笑,长睫掩映地一双眼仿佛幕布逐渐拉开,呈现在我眼前的赫然是--恶意和嘲弄。
冲出屋子、关上房门,我狠命地抱住自己的头,满心满眼都是他樱色的双唇、洁白的手掌、和他刚才充满了诱惑和恶意的笑容,那根本就不是一个十五岁的男孩子该有的表情。他的动作、他的神情,都柔婉妩媚得过分,甚至有些……qíng_sè,那一刻我不由自主地……都动了情。怎么会这样?我心里那个娃娃一样的小洛哪里去了?他是小洛,抑或不是?
“凌天,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子安的手抚上我的脸,我慌乱的掩饰了两句,随着他到了角落里,问他:“你要说什么?”
子安侧身靠在我的肩头,低声道:“我,你知道,五年前的论剑大会,父亲在星云庄的一味阻挠之下痛失武林盟主之位,让姓风的捡了个便宜。这一次派出心安,父亲是志在必得,但今天看肖宸的武功我知道,如果星云庄还是如五年前一样的做法,心安大约还是要无功而返。”
我心中一动,问他:“你是说如果我们能和肖宸交好,让星云庄与飞剑门化敌为友,飞剑门这一次应该成功?”
“不错。”子安点点头,“星云庄虽然没有称霸江湖的实力,但让我们飞剑门头疼的本事还是有的,五年前,我们所差的也就是他们那一步棋而已。肖宸虽然被你所伤,但他是个爽利的人,既然与你惺惺相惜,便不会再和你我为难。他是肖庄主的独子,一向被肖庄主视做掌珠,若能得他倾力相助,那些陈年旧事也许能够揭过,而且他是未来的庄主,肖庄主多少也要给个面子。若能让肖庄主不再与飞剑门故意为难,我们……或许能够在飞剑门有一席之地。”
“我们这样不是很好么?游山玩水、自由自在,难道被门主重视对你真的那么重要?”我问他。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还阴沉的天空在子安的头顶上铺展得嚣张,不安象不断收紧的绳索一样让我感到窒息。
“凌天!”子安身子一抖,离了我倚靠在楼栏边,他咳嗽两声拈起落在栏上的一片残叶放在鼻端嗅着,声音几不可闻:“凌天,这十年来,只有你待我最好,我答应了帮你找到你的弟弟,却一直都找不到,你从未责备过我,但我又怎能心安?连父亲都说过你的资质奇高,若不是你只要守护我一个人,早已经是……我怎么甘心让你就这样埋没?”
他的那些话与其说是话,不如说是叹息,幽幽地在竹间盘旋的风里荡气回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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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隐约觉得什么东西开始不对,但那是我相伴十年的人,早已经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已经习惯把他的愿望当作自己的希望。我揽住他的肩头:“子安,我其实……其实并不怎么想小洛,没有找到也不是你的错。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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