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照晚,我总会好好照顾他一辈子的——嗯,听清楚了,是一辈子哦……”说完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
风入松气得额上青筋暴露,双目赤红,他一横心,便开始运气冲穴。一股气流在他胸口急遽膨胀扩张,心脏渐渐不胜负荷。他猛地撕心裂肺大叫了一声,一大口鲜血如注喷出,人也渐渐昏死了过去。
在最后残余的意识里,他隐约听见一个人惊讶的声音,“咦,这不是江子奇那老贼义兄的儿子么?嘿嘿……没机会杀江老贼,就拿他出出气也行……”
夜里谷潜流躺在床上,听着对面竹床上江照晚翻来覆去的声音,忍不住问他道:“可是担心风入松?他的穴道已差不多该自动解开了,应该不会有事,你也别多想了。”
“不是……”江照晚不想承认自己真是在担心风入松,于是否认了,又解释道:“大概前两天一直昏睡,睡得太多,所以有些睡不着。”
如今他已然冷静了下来,回想着这一连串的事件,以及风入松之前的种种表现,他开始觉得烧毁山庄的可能另有其人。风入松虽然很有动机,可根据江照晚对他的了解,他固然是偏激自私,想法有时也扭曲古怪,却还算不上狠毒,至少不该连风歌雪的命都不顾。只是毕竟最近四年都没有和他在一起,而十七岁到二十一岁又是一个人改变最大的时期,他也不能十分肯定风入松就一定不会这么做。说起来若真是自己父亲杀了风一帆,他不仅是风入松的杀父仇人,更是害他在痛苦自责中煎熬了那么多年的罪魁祸首。风入松恨他入骨也算合乎常理。
可若不是风入松,又会是谁?是漕帮么?据白日里市井里的传言,陆从容公开否认是他派人做的。当然他也有可能是在撒谎,毕竟烧毁山庄害死那么多人,就算是出于为父报仇的目的,也总显得过于残忍。他怕漕帮为正道武林所不容,很有可能不说实话。
突然又想到那个写信提醒父亲防备风入松的神秘人,他(她)究竟是谁?又怎会知晓父亲杀死了风一帆而风入松正筹划着要报仇?难道会是一直与风入松在一起的燕山亭么?
谷潜流注目望了他片刻,见他修眉紧蹙,面色惨白,凤目下两个黑眼圈甚是突兀,整个人显得异常的憔悴。他心中不禁一阵怜惜,忍不住道:“有什么烦心的不妨讲出来,心里也舒坦些。”
江照晚收回思绪,缓缓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胡思乱想罢了。”即便谷潜流救了他的性命,可毕竟两人认识的时间并不算长,而且谷潜流的出现时机总觉得有些突兀——初遇时的飞刀斩马,再遇时的飞马相救,然后是凌波酒楼与风入松的纠纷,以及后来的频频拜访……虽说谷潜流是个随性豪爽之人,这些举动于他而言本算是平常,但如今诸事纷杂,江照晚不免多存了些防备之心——再说又何必让谷潜流卷入这纷乱当中?
见谷潜流目中俱是关切之色,江照晚感激地道:“这几日多亏谷兄相助,谷兄恩情照晚铭记于心。另外总是打扰谷兄总是不妥,明日一早我就与谷兄告辞了。”就算是存了防备之心,他的感激之情却是半点不虚。
“什么?你要走!”谷潜流惊讶地喊了一声,又急声劝解道,“如今漕帮正在察访山庄失火后的幸存者,若是给他们撞见你怕是不妙。再说我至多也只是提供个小屋给你挡风遮雨——这又算是哪门子恩情?我心里一直把你当作亲兄弟般,你这么客气算是看不起我。”说话间不觉露出些惆怅不悦之色。
“谷兄这话从何说起?我一向景仰谷兄潇洒豪迈,又怎会看不起谷兄?”江照晚叹了口气,“我只是不想连累谷兄……至于漕帮,他们不找我我还要找他们,毕竟他们是最有嫌疑烧毁山庄的人。从前我拖家带口自然怕了他们,可如今我空身一个人,倒还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谷兄不必为我担心。”
“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还记得那次你掉进他们陷阱么?若非我凑巧经过后果怕是不堪设想。”略想了想又恳切地道:“我与照晚一见如故,照晚若是不嫌弃我出身微寒,不如我们结为异性兄弟,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样照晚你也不用总是客气什么了,说起来我这人最怕那些罗里罗嗦的俗礼!”
江照晚惊讶地抬头看向他,见他眼中满满的热切之色,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若是从前他多半会立即响应谷潜流的要求,可经过频频变故,又因总觉得谷潜流来路有些可疑,心下不由一阵踌躇。
谷潜流见他犹豫,便有些明白了他的想法。他苦笑一声,讪然道:“照晚不必勉强,我这人心直口快,有时未免显得唐突,你只当我什么都没说。”
听他这么一说江照晚心中不免有些歉疚,他展颜一笑,道:“与谷兄结拜自然是照晚求之不得之事,不过我如今这等景况,若是连累了谷兄,我定会一生难安。”不等谷潜流说话他又补充道:“我看不如这样,等我这些事情结束后我们再结拜,到时我们兄弟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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