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韩斐是风家管家之子,与风歌雪也算是青梅竹马,而风歌雪不仅美若天人,又善良纯真,毫无架子。韩斐不爱上她才反而是奇怪。
他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难道昨夜潜入新房之人是韩斐?……然而此事非同小可,他决定还是等找到韩斐再说。
次日终于找到了韩斐,确切地说是找到了韩斐的尸体。尸体被发现的地点是湖边的树林里,身首异处,形状惨烈。江子奇认定是漕帮的人干的,可江照晚却有另外一种想法:漕帮的人即便要找人开刀,也不会是与山庄并无多大干系的韩斐。
他在韩斐身上找到一支凤钗,正是新婚之夜风歌雪戴在头发上的那支,而且韩斐的衣服上还残留着胭脂的香气,甚至面上还有胭脂印子。这样看来mí_jiān风歌雪的很可能便是韩斐——可又是谁杀了他?
又想到那夜他从父亲书房回接水阁时曾看见风入松站在湖边水榭里,而后来他送风入松回房时发现他衣襟上有血。当时他只当是风入松手上的口子流出的血染上的,可现在再想想,会不会是韩斐mí_jiān风歌雪后从新房里出来,正撞上梦游的风入松,结果被风入松杀死?看起来虽然有些不可思议,却也并非不可能,毕竟曾有先例。
得悉韩斐惨死风歌雪哭得昏厥过去。韩斐与她青梅竹马,亲如兄妹,相较而言真正的兄长风入松与她反而要疏远些。哀恸之下风歌雪病倒在床,江照晚只得抽出许多时间来陪她安慰她。有时他忍不住假设如果自己没有与风歌雪成婚,说不定韩斐有机会能得到风歌雪的芳心,即便不能,至少也多半不会被人杀死。这样想着便觉得有些内疚。
而另外一方面,因为担心风歌雪的病以及怕陆从容来寻仇,风入松与燕山亭推迟了回京城的日期。这样一耽搁便过了一个多月。期间陆从容并无动静,江照晚当然不会认为他是放弃了,想着此刻他只怕正在筹划如何复仇,心里不免有些焦躁。
在这令人不安的平静当中,隐隐有山雨欲来之势。
(七)
这日早晨风入松来接水阁探望风歌雪,正碰上江照晚给风歌雪喂药。风歌雪斜倚在江照晚肩上,看见风入松进来,有些羞涩地直了直身子,笑问道:“哥哥今日怎么有空来?”
风入松见她虽然消瘦了些,却是一脸甜蜜的样子,看起来她很喜欢江照晚。他随口敷衍了几句,面上阴晴变幻了一阵,才渐渐恢复了常态。
风歌雪又问:“这些日子都没看见表哥,他很忙么?”成亲之前燕山亭对她还算亲近,可这些日子她病了,燕山亭却几乎没来探望过她,故而有此一问。
风入松道:“如今你成了亲,他也该避嫌,加上这阵子他心情似乎不大好……”
风歌雪有些不赞同地道:“都是一家人,避什么嫌?”又问:“他为何心情不好?”
“这……”风入松支吾了一下,敷衍道:“或许是为了韩斐的死罢。”
想到韩斐的惨死,风歌雪立时红了眼。江照晚忙柔声劝慰他,又忍不住责怪风入松道:“你妹妹的病才好些了,你又招她。她为什么病你又不是不知道?” 看燕山亭那冷漠的模样,他才不信他会为了韩斐的死难过,风入松这话一听就是胡编。
风入松呆了呆,怔怔站了片刻,忽然掉头出了门去。风歌雪惊讶地在背后喊他,他却只是头也不回地摆摆手。
风歌雪连忙道:“江大哥你去看看哥哥好么?我看他本来就心情不大好的模样,多半也是为了韩大哥的事。你替我劝慰他几句。”
江照晚却隐约有些明白风入松不悦的真正原因,这些日子燕山亭对风入松更是疏离,有时根本懒得敷衍他。可他却还是一味作小伏低,小心翼翼哄着。他在燕山亭那里处处碰壁,在别处便再不愿意受半点气,想必他是怪自己话说重了。
江照晚扶风歌雪躺下,出了门后见风入松沉着脸坐在湖边树下,倒好似料定自己会出来一般。柳条轻扫着他俊逸的脸,阳光被树枝遮住,无法触及他的眼,眸中一片深暗沉寂。
看见他走过来风入松鼻子里哼了一声,道:“怎么不用伺候人了么?倒有空来。”这话明显有些酸溜溜的,可江照晚却知道他不是吃醋,而是独占欲作祟。毕竟从前自己待他极好,连半句重话都不忍心说,如今倒为了风歌雪责备他——可那算是责备么?这人未免太孩子气了些。
江照晚问他道:“怎么没有看见燕兄?”
风入松撇了撇嘴,道:“三日前我们偶然碰见一个和尚,他们相谈甚欢,尽说些禅语,你知道我最烦这些东西的,不小心就睡着了。今日他去清明寺找那个和尚下棋,我要跟去,他说什么与其在那里睡觉,还不如不去。就自己走了。”
“……那和尚可是一身白色僧衣,看起来相当出尘脱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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