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凌夏红着眼眶,用力的挣扎。可是那绑她的山贼不知用了什么邪恶的手法,她越是扭动绳索便收的越紧。到最后,她的整脊椎都紧贴在身的梁柱上,硬邦邦的,疼得不行却也无可奈何。
“呜……”
绝望之际,她委屈的小声哽咽。但是转念一想,那些山贼没有杀她而是将她好生生的绑在这里应该是看中了云家的财力,单纯的想换些银钱。只要赎金一交付就没事了,不至于失了命。那呜咽之声便越来越小,渐渐地心情也平静下来。
呵……
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女人脑子里开始回想今日的事。就像戏文里所说的那样,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快到令人无法抵挡。
那些莽的汉子,一个个穿着黑衣蒙着面,骑着高头大马倒像是训练有素的军队。抢人的时候势如破竹,本就不给任何人还手的余地。手起刀落,男的一刀便卸了还击之力却仍留得命在。女的婆子不要,年轻水灵的丫鬟都一并带走──包括她。
她只记得自己当时稳稳的坐在轿子里,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事儿。身体就被人打横抱起,眼前只剩下一双视线骇人的黑瞳以及头顶上碧蓝天。
“闭嘴!”
那人冷冷的命令道,然后她就被抱上了一匹毛色乌黑抬着前蹄骄傲的嘶鸣着马。风一般来到了这里,又被绑在了柱子上。
自始至终,那人都没跟她再多说一句话。她只记得那个山贼身上有股淡淡的烟草味──令她晕眩的味道。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女人身上的皮肤开始绷紧,喉咙紧张的吞咽下一口口水。
这感觉不太妙啊──
来者是谁?
要对她如何?
“你……你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
虚掩的门被轻轻的推开,那人走了进来,没有戴面罩,身上仍旧是方便行动的黑衣黑裤。宁凌夏知道自己明知故问了,但是还是忍不住说些什么来让冷得骇人的气氛打破。
此时的她,粉嫩的脸颊上有泪痕,嘴唇红而饱满,眼睛亮亮的闪着小动物般脆弱的光芒。却无疑是漂亮的。全天下的女人,她只忌讳那个出身低贱的姊姊宁长锁一人。那女人也很漂亮,却生的妖媚。因此命也不好,虽然美丽,到头来却不似她高贵,落得个遭人玩弄的下场。
而她自幼便养尊处优,子虽然跋扈但是气质天然。宛如一块雕细琢的美玉,让人一见就为之侧目,不然也不会有云家这桩悔了又能找回来的婚事。
她不爱云征月,却贪恋他的英俊富有。
本来,今晚她应该成为云家的一员,未来将有更多的锦衣玉食等着她。她还年轻,正是诗一般的年纪,花一般的容貌体态。也会有更多新鲜的体验等着她尝试,比如那醉人的鱼水之欢……
可是这些都在这个臭山贼的手底变为泡影。
“哼嗯──”
男人看起来三十左右,身上已经去了少年未脱的稚气更没有青年的佻脱。他并不十分英俊,却很是耐看。清矍的轮廓,深邃的五官,以及那双沈静的可怕的双眼。
他盯着她,看见她因为害怕而乱语,而后不屑的哼了一声。声音带着笑意,眼神中却多了探究。
“严鹤。”
他答她。并不害怕暴露自己的身份。
“你、你就是……”
简单的两个字,宁凌夏身体一颤欲哭无泪。
她是知道他的,中州城没有人不知道。一个没落的异族统领,一个隐居地下的恶劣山贼。但凡是富有的都要抢,但凡是美丽的都要夺。他们没有原则,一切只凭自己高兴又强大的可怕。
他们要钱,要女人。而她有钱,她是女人。
“你怕了?”
他朝她走过来,冰冷的手指端起了她的下巴。
宁凌夏好想甩头甩掉那令人恐惧的手指,但是平时跋扈的她此时却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因为她知道,没钱的怕有钱的,有钱的怕不要命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严鹤做不出来。
现在的她,本就是羊入虎口,俎上鱼。
“我……我夫君会送钱给你,要多少有多少……你、你不要乱来。”
“哦──?”
男人的手指改为爪抓起她的下巴逼她将头抬得更高。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我严鹤通常是钱也要,人也要的呢?”
“我、我是郡主!”
这个山贼的话成功吓哭了宁凌夏,她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摊上这样的衰事,这将会是多么不堪的宿命啊……
她其实听说过。
严鹤绑过的人,尤其是女人。长得丑还好,但凡是年轻又有点姿色都会被狠狠蹂躏一番才得以释放。她原本抱着侥幸的心理,以为因为自己的身份对方多少会忌惮些,可是现在看来她真太高估自己的出身了。
“郡主又怎样,刚刚好,我还没有上过郡主。不知道这个郡主睡起来是什么滋味儿呢。”
男人勾起薄唇,黑黝黝的瞳眸里透出邪。经过岁月沈淀的脸庞却荡漾着从容的光,就像是无所畏惧一样。
宁凌夏从没有见过这样无耻又这样坦然的男人,说出如此背德惊悚的话语竟然听起来宛如值得称颂的大道理……
“云家的财,严家的色……呵呵……”
严鹤低下头,薄唇呼着热气吟起了流传着都城里的歌谣。连小孩子都知道,云家大少爱钱,为财生为财死。而这个做山贼做的风生水起的异族男人,最爱的便是占尽天下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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