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只见一名清丽绝伦的男子站在身后,宛如谪仙下凡,正凝目看着自己。
方邪微微一愣,心道:这人气质倒与悠远有些儿相似,因笑问道:“公子可是迷了路,或是来探望已逝去的亲人朋友吗?”
宁悠远,也就是西圆的二王子见方邪丝毫不为自己所迷,心中不由微微一动,摇头道:“我乃游玩,信步至此,公子不必管我了。”
方邪一点头,回过身去,继续专心拔除周围花间的杂草,忽听身后的声音道:“看公子年纪轻轻,因何竟甘心与这些墓碑终日相伴,难道一生志向,就尽付于此了吗?”
方邪重新回身看他,点头道:“人各有志,我从前少年时候,也是志向凌云,谁知一朝犯错,竟再也不可挽回,如今只有伴在我妻子身边,心中方能感到平静。”他见宁悠远露出不解眼神,微微一笑道:“公子风华正茂,又是一表人才,断不会明白我这种心碎之人的凄苦之处,还是离开吧。”
宁悠远深深看了他一会儿,叹口气道:“你既如此深爱你妻子,他泉下有知,也必不会喜欢看你如此的。”
方邪苦笑一下:“公子不知我和拙荆之间的事,因此也不必规劝于我,这天就要黑了,此地距京城数里之遥,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宁悠远还要说话,却听身后一个没好气的声音道:“你不必劝说于他了,这人已行将就木,早已没了让人费唇舌的价值了。”他回身一看,一个俊美的年轻人正挑眉看着自己。
方邪再也不搭理二人,宁悠远无法,只得随江南回去,却听江南问他道:“看你相貌,定是那名闻天下的西圆二王子了,是也不是?”
宁悠远点头道:“公子好眼力,但不知尊姓大名如何称呼?”
江南只拿眼注视着他,心不在焉答道:“我叫江南。”又紧接着问道:“但不知以你尊贵的身份,却跑到这凄凉的墓园来干什么?”
宁悠远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却仍是不肯示弱,也注目看着他道:“我只是到城郊游玩,信步至此而已。”想了想终忍不住道:我看那个人还年轻的很,身体又不似有病模样,因何你说他行将就木呢?可是中了什么慢性毒药吗?”
江南道:“是中毒不假。”看宁悠远俏脸微微变色,他道:“他是中了一个‘情’字的毒,从此除非他妻子再生,否则这毒是注定没有解药的了。你问我因何说他行将就木,没错,他身体是健壮的很,可是你从他的眼睛里,可曾看到一点生气吗?人心已死,纵ròu_tǐ再健壮,与行尸走肉何异?即便活一百年,又与行将就木何异呢?”
宁悠远低头不语,却听江南又感叹道:“人说造化弄人,又说天妒英才,这话是半点不假的,他当年被众人交口称赞,虽做事有些儿轻狂,但又能有谁不称他一声奇才,弱冠之年,就在战场上纵横无敌,大家都只以为他前途无量,未来定是东琉的中流砥柱,随这太平盛世一起名垂青史,又谁知转眼间,一代英杰已被这个‘情’字磨去了所有棱角,变成了这等心如死水的平庸之辈了。”他一边说,一边却拿眼凌厉盯着宁悠远,笑道:“我与你说了这半天,只知你的身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宁悠远也不回避,道:“我本是流落民间,前些日子才回皇宫,父皇赐我名字为宁悠远。”
江南似是早已料到这个答案,一笑道:“还真是巧呢,正和邪儿的妻子,我的那位故友同名。”说完使劲挤出几滴眼泪,却拿袖子不住擦拭。象是泪如泉涌一般。
宁悠远此时心绪烦乱,一抱拳道:“就在这里告辞吧,我从这条路就可回宫中了。”
江南忙拉了他道:“相逢便是有缘,就陪我到王府里喝一杯吧,王府里已是好久都没热闹过了,纵有好酒好菜,吃起来也没了原先的味道了。”
宁悠远一犹豫间,已被他拉了去。江南暗暗道:我就好好看看你到底是不是悠远,哼,在我眼前装。以为我江南只知道吃吗?
宁悠远随着江南来到王府,方隆和皇姑一听西圆使者来了,忙出来迎接,江南却说准备点饭菜,他要带宁悠远逛逛王府。
方隆和皇姑自然感到奇怪,一是二王子竟与鬼面同名,另一方面又想,这王府虽大,还比得上西圆皇宫吗?况且又没有什么奇花异草,有什么好看的。但见宁悠远竟也没有反对,两人也不好说什么了。
江南名义上说是逛,实际上一开始就拉着他向鬼面故居走过去,一边道:“你一定很想看看能让那么一个人变得这样颓丧的那位妻子是什么样子吧?很抱歉,他你是见不到了,不过他住的地方,你倒可以去看一看。”
宁悠远一边被他拉着走,一边不由好笑,心道:“江南还是一样的脾气。”寻思间,已来到近前,看这里不似原先般荒凉,而是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东西摆放的也很整齐,知道这是方邪的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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