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戚少商还剑入鞘,一把拉起他,“走吧!”
“大当家的,你——” 穆鸠平扯着嗓门嚷,被戚少商瞧了一眼后,又将话头缩了回去,“那你不去毁诺城啦?”
“去,当然去!等我将他送回六扇门后,我便去找红泪。”
穆鸠平道:“那我便先去毁诺城等你。——要我和这厮待在一起,怕是做梦都会砍下他的头!大当家的,你可一定要来啊,否则……否则不光是息城主不要你,我老八也不要你了!”
戚少商被他一条直通到底的赤子心肠逗乐了,笑道:“好!我若是三天内不到毁诺城,就罚红泪与你一辈子不理我,这样可好?”
“那就一言为定!” 穆鸠平翻身上马,扬鞭而去,似不愿在顾惜朝身旁多待一刻。
“看来阵前风穆鸠平是恨死我了。”顾惜朝抹去颈上血迹,望向戚少商,“那你呢,你也恨我么?”
居然……问出这样天真的问题!
戚少商只觉额头两旁的青筋突突地跳了起来。
如何能不恨!毁寨屠城、千里追杀,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你心狠手辣、坏事做绝,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就算曾受人利用逼迫、爱妻情深,尚有一点天良未泯,可你善恶不分、手段毒辣,没有半点仁义之心,如何不可恨!
戚少商心中沸腾着千言万语,直欲喷发出来,却被顾惜朝捂着腰间一头栽下地去的模样全堵在了嗓子眼里。不吐不快,可说了又怕他情绪激动伤了性命,只得硬生生咽了下去,好不郁闷。
费力地将顾惜朝拖上马背,戚少商本欲扬鞭催马,想了一想,还是放缓了马速,向开封京城行去。
夜幕已降临,如果在城门关闭之前入不了城,就只得在城郊的小客栈暂住一宿,明日一早再回六扇门了。也不知在那里找不找得到大夫……戚少商看着马背上不断扩散的血迹,暗暗忖到。
行至城外约夜半时分,城门果然已关闭,守城的兵士打着呵欠来回巡逻着。戚少商一来不想惹什么麻烦,二来见顾惜朝的伤势实在禁不住马背颠簸,只得在城郊平阳镇的小客栈投宿。
客栈的伙计酣梦被吵醒,揉着睡眼恹恹地来开门,乍一睁眼便瞧见个皮裘裹身的带剑汉子半夹半拖着个血迹斑斑昏死之人,吓得一屁股跌在地上:“爷、爷……我们这儿是客栈,棺、棺材铺在对面……”
戚少商瞪了他一眼,道:“胡说什么!准备一间干净的上房,热水、毛巾、纱布即刻送进来,还有,替我请个大夫来,钱我会另外算给你。快去!”
原来不是死人啊!小二呼了口气,用袖子擦擦汗:“这位爷,真不巧,我们这唯一的大夫进城走亲戚去了,今儿个夜里怕是回不来了。你看这……要不我把隔壁的老王给你找来?”
“那个老王也会瞧病?”
“瞧是会瞧,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还没给‘人’瞧过……”
噜苏了半晌,原来是兽医!戚少商拳头攥得格格作响,深吸了口气压下一腔怒火:“没有大夫总有药铺吧?你去替我买副上好的止血金创药,还有一坛烈酒——要不掺水的!”
小二领了钱,将两人带入房中,点头哈腰地退去。不到半个时辰,戚少商所要的东西便陆续送了进来。
戚少商脱下外披的皮裘,挽起袖子。
炕上的顾惜朝皱了皱眉,转醒过来,挣扎着半坐起身靠在墙边。
“醒啦。”戚少商一掌拍开酒坛上的泥封,整坛递了过去,“先喝点,一会儿有你受的。”
顾惜朝伸手接过,仰头咕噜咕噜倒进了小半坛,苍白的面上顿时浮起红晕,宛如薄胎白瓷刷上了一层粉釉:“一股子镪水味儿,又不及炮打灯够劲,这酒劣得紧。”
“酒是劣酒,可是能救你的命。” 戚少商拎起酒坛,将酒倒入海碗中,捧着碗走到炕前,小心撕开顾惜朝的上衣,露出腰间血肉模糊的伤口,“忍着点,实在忍不住就叫。”
顾惜朝愠道:“少罗嗦!我若是吭一声便算不得男人!”
戚少商挨了骂,不怒反笑,道:“嘴硬!”
说着一碗烈酒朝他伤口缓缓倾倒而下。
顾惜朝一把死死揪住炕上的床褥,汗如雨下;面上微微痉挛了,却咬紧了牙关不肯发出半点声响。
戚少商仔细清洗完伤口,审视了一番,道:“这么大的口子,怕是要缝上十几针才行。”
顾惜朝松开手中抓烂了的床褥,喘着气道:“戚少商,你会缝衣服么?”
戚少商道:“不会。以前我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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