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阶下囚,命都被人捏在手里反抗不了,但是那个掌控我的人却不是你。”
是了。真正掌控着姜衣璃的人,一开始就不是林悦然,是阮夫人。所以就算姜衣璃真的将林悦然激怒,甚至逼得林悦然失了理智,姜衣璃也早就料准了林悦然不敢贸然伤害自己。
说白了,她其实在某处跟姜衣璃是一样的,都是受制于阮夫人,命运都不由自己决定。或许唯一不同的,就只有姜衣璃身体受了束缚,而林悦然活动自如。可是姜衣璃至少还有能受自己掌握的思想,而林悦然的思想被阮夫人禁锢的还剩下什么,或许就连林悦然自己,都不知道了吧?
想着,姜衣璃看着林悦然的眼里,尽是掺杂了些许的怜悯之情,似是透过眼前的林悦然,看到了之前没有思想没有自由的自己。
“哈,姜衣璃,你看你就是有激怒我的本事。不过你说的对,我是不能拿你怎么样。我这次来,也不过只是领了夫人的命令,特地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说着,林悦然嗤的一笑,似是能够想象到自己的这番话,将会引来淡若不惊的姜衣璃怎样的反应,就更是觉得期待起来。“夫人叫我告诉你,你一向视若救命稻草的好墨儿,最后不仅没能救出你,就连你最亲爱的娘也没能保护好。”林悦然说着,看着姜衣璃一瞬间蹙起的眉头跟慢慢睁圆的眼眸,越发笑得开怀起来。“没错,你娘已经死了,沈墨欢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一具冰凉的尸体。她什么也没能替你守住,最后连座像样的坟都没能给你娘准备,草草就埋在了村子里。”
“林悦然,究竟是你高估了你自己说谎的本事,还是低估了我的智商,这种谎言,你叫我如何相信呢?”姜衣璃慢慢的弯出一抹笑来,冷冷的,却又绝俗的美,叫人移不开眼去。
面对着林悦然的时候,姜衣璃一直都是这样,从不留情面的反唇相讥,从不给林悦然一点上风可占。
而面对着沈墨欢的时候,姜衣璃却又甘居下风,任由沈墨欢霸道的占有她的全部,由着沈墨欢任意妄为,从不会多说一个不字。
林悦然一直都知道她与沈墨欢之间的差别,也正是这些天壤之别,让她越发的清晰感觉到,姜衣璃爱的是沈墨欢,只是沈墨欢一个人。
姜衣璃若是爱一个人,就会把那个人宠到骨子里,捧到天上去,什么都能无条件的给予。若是不爱,那么就连一丝丝的侧目都没有。那么多情,又那么的无情。
想着,林悦然对于沈墨欢的恨,越发的深重起来。或许不是恨,但是那种感觉太矛盾又太复杂,连她自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看着姜衣璃谈及沈墨欢时满足而温柔的表情,又看着她在面对自己时冷漠冰凉的表情,林悦然就会莫名的难过,可却又不知道自己是在为着什么而愤怒。
所以她将这一切都怪罪到了沈墨欢的头上,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在嫉妒沈墨欢,她只能用这种方式试图削弱沈墨欢在姜衣璃心目中的地位,可惜她直到此刻才防线。沈墨欢是姜衣璃心里的一尊神,谁都没有办法企图撬动她在姜衣璃心里的地位,什么样的方式都是徒劳。
姜衣璃将沈墨欢在自己心里生了根,若是企图拔掉,那就是连皮带肉的撕下,连同带走的还会是姜衣璃的命。
林悦然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会感到莫名的愤怒和难过。
姜衣璃是那么冷漠而清高的一个人,就算受制于阮夫人,可是在林悦然的眼里分明看得出姜衣璃骨子里的倔强和清孤。所以她不知不觉的沉溺在姜衣璃独特的气质中,却不想某一日,这样冷傲的姜衣璃,却为了沈墨欢抛却了一切,开始变得不再是她最初所认识的那个姜衣璃。
所以她开始恨起了沈墨欢这个始作俑者,试图拔掉她在姜衣璃心里的地图,甚至不惜用任何的代价。
“那你看看,这是什么?”林悦然心里不知名的怒火在疯燃,她举了手里的一枚碧玉镯子抬到了姜衣璃的眼前,让她清晰的看清镯子的每一个角落。“这个你不会不认识吧?这是你娘的镯子吧,应该没有离过身吧,可惜我就在你娘的墓碑上发现了她。”
姜衣璃的眼睛死死的盯住那枚镯子,那的确是她娘的镯子,是她自出生就见她娘亲带着的,从未离过身。据说是她的外婆送给娘的嫁妆,娘一直最爱惜这枚首饰,一直都贴身戴着,如今,如今却落到了林悦然的手里。
姜衣璃一直笃定的神情慢慢的裂开,林悦然似乎能听见裂帛破碎的声音。
“怎么?如今,你还要相信沈墨欢么?”林悦然说着,瞧见姜衣璃一点点黯淡下去的眸子,终于笑的明媚起来。“你看,姜衣璃,我说过了,沈墨欢没能保护住你娘,也没能保护好你,其实她...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能,这就是事实。”
林悦然说着,松开了姜衣璃的下巴,就见姜衣璃毫无生气地慢慢垂下了头,脸上的冰冷倔强被狼狈凄惨的打落,只剩下一脸的不可置信和震惊,最后被额前的碎发挡住,再也看不清晰。
姜衣璃,这就是你最相信的沈墨欢,如今一切的信任都落了空,我不信,你还能一如往日那么爱她袒护她,忘记你娘的冤死,忘记她的承诺都是浮影,经不起现实的泡沫。
若是绝望,若是难过,那就恨她吧。恨她带给你的一切,恨她夺去你的一切,恨她吧。
这才是你唯一的出路,唯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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