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省城到县城,我的眉儿越皱越深,颠簸地回到了故乡。
天,虽然正亮着中午,但我的心情已经“暗”了。我叹口气,敲响了院门。两声过后,门一开,还是弟弟帅气地站在我的面前。他惊奇地接过行李,忙问:
“哥哥,现在也不是假期,你怎么回来了?还带着这么一大包行李?”
“那个何站长当上一把手了,要我病假两年……”
我三言两语地解释了情况。弟弟边听,边领我进屋。他也是知道我在单位的痛苦经历的,所以我话一完,他就厉色疾言:
“呸,上任就玩鬼把戏!”
“不讲了!不讲了!没啥意思。”
“哥哥,别与他们计较!你看,你因情绪抑郁都生病了,所以工作上的事就全当没有,不管那些!”
他已经吃过午饭,便急忙给我盛饭,又反过来劝我。确实的,弟弟的话儿是对的!我因痛苦于学无所用而致生病,完全应该丢开那类人了!于是,我拍拍弟弟的肩膀,笑着说:
“好吧!不管那些了!”
弟弟才结婚不久,父亲半年前病逝之后,母亲已经迁到哥哥家、带孙子去了。
很快的,弟弟帮我整理好床铺,我就住在外屋之中。吃过饭,他留恋地向我“祝福”一声而上班了,我便疲倦地睡觉了。同在一院,与弟弟生活在一块,大感高兴的是,当晚就看到了电视,而且还是与弟弟、弟妹一道的。尤其弟妹亭亭似月,嬿婉如春,哇,从省城到县城,我的心情也立刻逆转啦!
第二天早晨,一起床,弟弟便告诉我:
“哥,你别急!过两天母亲就回来了。”
“不急,嗯,你们放心上班吧!”
一起吃过饭,他们便走了。我一个人在院子里,虽然是白天,但可以自己看电视了,所以我没再陷入孤独之中。
晚上,我们仨人依然合坐在电视机前,交谈着感受。而且,每当在屏幕上看到“逆境之中的英雄形象”时,弟妹又会安慰起我。她坐在旁边,更仪静体闲,且性格温柔,所以话儿特别顺心。尤其在看电视剧《米老鼠和唐老鸭》的过程中,即使在一集、一集结束之后,她还陪我议论起世界动画片名人沃尔特?迪斯尼由逆至顺的崛起!
过了两天,母亲回来了。但是,团聚只高兴了我一会儿,因为两间房子我们四人住,不方便。母亲理解了我,说:
“别为房子费脑子了,泽祥,你姐姐已经帮我们租到了房子,下午我去确定一下,明天咱们便搬走,所以,咱们只需挤这一夜就行了。”
“噢,都这样了!……”
我虽然知道了麻烦很快即将解决,但心情却“重”了。
“听你姐姐说,这套租房是一间卧室和一间厨房,比你省城的好。去看看电视吧!”
母亲还在解释甜头,但我没回答。因为,看着自己是亲人的负担,我却毫无办法!于是,她会心地不再多说添愁,而开始准备起午餐。
自然的,我心情仍乱,就一个人在院子里抓抓雪、踩踩冰,摇着头蹲蹲、走走……
弟弟和弟妹相继下班回家了。他们都看出了我的心情不好,弟妹亲热地喊了一声:
“哥哥,外面冷,快来屋里吧!”
我看看她渴望的眼神,才进了门。
“哥哥,你这次假期长,我们能经常在一起喝杯酒、玩玩呢,”弟弟的脸色很喜悦,“你应该高兴才是!”
我心里却别扭一下,才应付道:
“好吧!愿哥哥以后能给你带来快乐!”
无奈地团圆了一顿午餐,母亲出去的时候,我更多的一份担心是,别有意外而确定不了租房。可是,直到母亲下午回来,说:“房子还可以,明天就搬家。”我也没觉轻松。
晚上,我不想再看电视。他(她)们都相劝,我也没愿意,于是,电视没被打开。弟弟又与我在外屋躺到了一张床上,母亲虽然随弟妹安歇于里屋,但我依然心痛——在省城,抑郁自己;回故乡,麻烦母亲。
亲人们整整挤了一夜。第二天刚吃过早餐,弟弟的朋友便开来一辆小货车,帮忙搬家了。其实,这次搬家也简单,因为姐姐已在那边租房里为我存好了一张单人床和写字台,故此只需运输一张母亲的单人床、一个小衣柜、一个小炉子和几个碗盆。
于是,我们都没费啥劲,就搬好了东西。几个邻居瞧着母亲,诧异地问:
“喂,怎么搬家了?”
“过段时间也许还回来呢!”
母亲模糊地回答。但我已躲回院子里,不愿出门而被邻居询问,所以直到那几个邻居都散开了,我才从院中走出,来到车前。然而,邻居蒋大叔却意外地出门了。因为很久没见而突然遇到,所以,他的亲热立即跃出惊喜的眼神而找我讲话了,一笑问道:
“泽祥,你怎么回来了啊?”
怎么回答?我犹豫一下,才说出了假话:
“大叔,我回来办点事,过几天就回去了。”
“噢,那好。”
他点个头,走开了。终于同邻居为难地打过招呼,母亲和我方坐进了驾驶室。母亲似乎没有表现出什么,而我已经深感失望地离开了院子——自己曾经吃过大学毕业送别宴的家!
车子一路顺利,很快便到了,但我的心情却始终是坎坷的。尤其还要再住进租房,我的心情一如在省城时一样难受,虽其显眼的差别已比省城“安家”之处多了一间厨房,但是更让我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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