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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唆皇上去偷试题的是他身边的小德子,小乐子也被瞒得死紧,皇上听小德子的话,放了小乐子半天的假,又偷摸换了衣服,本想撬锁,小德子说不妥,拿了凿子把盒子底凿通,偷了试题出来,又拿胶黏上,平时皇上不去书房,锦匣位置不动,封条紧锁,谁都不会想到去看看底下,不过这次,我为防着有人知道,连小德子也下了药,没到明天醒不来,报信的人不是他。”
顿了顿,施尉一直看着皇后把东西吃下去,才颇为满意的点点头,继续往下说。
“小德子倒是身后有人指点,连东厂暗桩在哪儿都一清二楚,领着皇上全绕了过去,也是你身边的人出了问题,你出题之时谁都不知,怎会有人猜出锦匣内就是今年殿试考题。若你觉得这人放在宫中不妥,我去把他交给东厂。”
自己杀个人灭个口是在行,但严刑逼供套问消息,东厂的手段实在是一等一,施尉也就懒得费心越俎代庖。
“至于试题,早在你第三次醒来的时候,我偶尔见小德子鬼鬼祟祟往书房走,抱着那个锦匣看了半天,他走之后我打开锦匣看了看,觉着有点不放心,就替你传了道密旨去试院让院判重新出题,所以院判大人那儿还出了一份备用的,这倒真是谁都不知道,你不用急。”
皇后:“……”
所以说,这人干嘛还跑来自己这里磨叽,有这功夫,把她跟皇上一块儿砍了,自己篡位不就得了!
假传懿旨做得和家常便饭一样轻松自如,他还有什么事不敢做的!
“你要知道。”死死盯着施尉,皇后只觉得自己放在被子里的手已经捏得指节泛青,“假传懿旨,私开封条,藐视皇后这些罪,本宫治不了你的,但你若想改立新帝,除非踩着本宫尸体过去,不必如此偏帮本宫,与谢慎行联手,会省你不少功夫。”
施尉默默的看着皇后,半晌,刚欲开口,便猛的站起来,回头往门口方向看了一眼,把自己面前那份碗碟往袖里一收,捏着银筷子直接窜上了房梁。
皇后趴在床上往施尉窜走的方向看了半天,最后也只能看到因烛火太暗而显得有些灰沉沉的屋顶。
于是,当最后白行远一身夜行服急吼吼冲进皇后寝殿时,看到的就是皇后拥被而坐,面前几盘菜,居然还有一碗粥,平时端庄华贵的皇后娘娘一身寝衣,一手捏着筷子,一手撑着床,默默的看推窗舞剑窜进来的自己的场景。
他还因为收势不住,直接冲着皇后刷刷刷连挽了三个剑花!
白行远只恨不得当场剜了自己眼睛再剁下自己那两条胳膊,来自裁冒犯皇后之罪。
“娘娘……你……”
“白大人……”施尉跑得太快,白行远又窜进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皇后本该吓掉的筷子一直因为惯性而捏在手里,俩人默默对视半天,皇后终于反应过来,再次把自己裹得只剩一颗脑袋露在外面。
白行远把剑哐啷一扔,直接扑去了地上跪着,死不敢再抬头。
“微臣来向娘娘禀报消息,哪知来了娘娘宫中,发现竟无一人近身服侍,微臣只怕娘娘遭遇刺客,一时情急冒犯娘娘,请娘娘恕罪。”
皇后觉得,他这个罪请得有点儿冤。
“本宫无事。”如果说施尉能瞒过太医下药药翻了皇上,自然也能下药把自己宫人放倒,这会儿自己喊人肯定没人答应,反倒让白行远生疑。
默默顿了顿,皇后又瞄了眼自己面前的吃食,反复斟酌了半天,终于决定还是自己不要脸一点算了。
毕竟不要脸总比不要命要来得容易。
“本宫只是……有些饿了。”
白行远只敢磕头,不敢接话。
最近自己果然应该去烧点香,不是被逼着领皇后去逛青楼,就是私闯皇后寝殿还撞见皇后衣衫不整的偷东西吃,不管哪一条,都能被拖出去砍十次脑袋了。
“你刺客抓得怎么样了?”其实皇后是真的想说你就别抓刺客了,安心去查聚贤楼和秦香楼吧,你要抓的刺客刚从屋顶跑了。
白行远默默松了口气。
说公事总比再请罪要强。
“回禀娘娘,太医刚刚来报,发现皇上昏迷不醒,是有人下药。”
皇后下意识的就想往屋顶看。
是有人下药,但是他怎么听着白行远这话,总觉得怪怪的。
“微臣刚刚听闻,毅亲王漏夜入宫,求见皇上。”白行远只恨不得把脑袋埋进胸口里,赶紧说完赶紧滚,“微臣死罪,没能保护皇上,只不过微臣敢用性命担保,微臣送皇上回来时,皇上并未受伤如此严重。”
皇后知道是哪儿怪了。
他以为药是谢慎行下的,伤是谢慎行派人打的,就连刺客,也是谢慎行安排好的……
生平第一次,皇后觉得,谢慎行也很冤。
虽然他的确是心怀不轨,但这事儿吧,还真不是他做的。
只不过若不是自己死过那么几回,又恰巧知道有天卫这么个存在,换了是她,她也会把这顶黑锅死死的扣在谢慎行脑袋上。
动机手段乃至于下手的人,施尉都替谢慎行把路铺得平平整整。
“你对皇上忠心,本宫知道。”皇后又裹了裹被子,终于彻底反应过来,伸手把床帘放了下来,然后一只手,就从自己身后绕了过来,死死捂住自己嘴巴。
皇后都被捂淡定了。
纸条伸到自己面前,虽然灯光昏暗,但白纸上拿刺目的朱砂就写了两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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