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清楚的是过去的他,”她答道,“现在的国王对你来言,已经成了陌生人。”凯特琳想起倒卧雪地的那头冰原狼,想起喉咙里深c的鹿角。她得想办法让他认清事实。“大人,国王的自尊是他的一切,劳勃不远千里来看望你,为你带来如此至高无上的荣誉,你说什么也不能断然拒绝,这等于当众摔他一个耳光呀。”
“荣誉?”奈德苦涩地笑道。
“在他眼里,没有更高的荣誉了。”她回答。
“在你眼里呢?”
“在我眼里也一样!”她叱道,突然间生气起来。他为什么就不懂呢?“他愿意让自己的长子迎娶珊莎,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光荣?珊莎有朝一日说不定会成为王后,她的孩子们将统治北起绝境长城,南及多恩峻岭的辽阔土地,这难道不好么?”
“老天,凯特琳,珊莎才十一岁,”奈德说,“而乔佛里……乔佛里他……”
她忙接口:“他是当今王太子,铁王座的继承人。我父亲将我许配给你哥哥布兰登的时候,我也不过十二岁。”
这话引起了奈德嘴角苦涩的牵动,“布兰登,是啊,布兰登知道怎么做,他做什么都充满自信,成竹在胸。你和临冬城本来都该是布兰登的。他是个当首相和作王后父亲的料。我可从没说过要喝这杯苦酒。”
“也许你没有,”凯特琳说,“但布兰登早已不在人世,酒杯也已经传到你手中,不管喜不喜欢,你都非喝不可。”
奈德再度转身,返回暗夜之中。他站在原地望着屋外的黑暗,或许在凝视月光星辰,或许在了望城上哨兵。
见他受了伤,凯特琳缓和下来。依照习俗,艾德·史塔克代替布兰登娶了她,然而他过世兄长的阴影仍旧夹在两人之间,就像另一个女人的阴影,一个他不愿说出名字,却为他生下私生子的女人。
她正准备起身走到他身旁,敲门声却突然传来,在这样的时刻显得尤为刺耳,出乎意料。奈德回身,皱眉道:“是谁?”
戴斯蒙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老爷,鲁温学士在外面,说有急事求见。”
“你有没跟他讲,我交代不准任何人打扰?”
“有的,老爷,不过他坚持要见您一面。”
“好罢,让他进来。”
奈德走到衣橱前,披上一件厚重的长袍。凯特琳这才突然惊觉到屋里的寒意,她在床上坐起身子,把毛毯拉到下巴。“我们是不是该把窗子关起来?”她建议。
奈德心不在焉地点点头,鲁温学士已经被带进来了。
学士是个瘦小的人,一身灰色。他的眼睛是灰色,但眼神敏锐,少有东西能逃过他的注意;岁月给他残留的头发也是灰的;他的长袍是灰色羊毛织成的,镶滚着白色绒边,正是史塔克家的色彩。宽大的袖子里藏有许许多多的口袋,鲁温总是忙不迭地把东西放进袖子,不时能从里面拿出书、信笺、古怪的法器、孩子们的玩具等等。想到鲁温师傅袖子里放了那么多东西,凯特琳很惊讶他的手还能活动。
学士直等到身后的门关上之后方才开口:“老爷,”他对奈德说,“请原谅我打扰你们休息,有人留给我一封信。”
奈德面带愠色地问:“有人留给你一封信?谁留的?今天有信使来过?我如何不知情?”
“老爷,不是信使带来的。有人趁我打盹时,把一个雕工精巧的木盒放在我观星室的书桌上。我的仆人说没看到人进出,但想来一定是跟国王一道的人留下的,我们没有其他从南方来的访客。”
“你说是个木盒子?”凯特琳问。
“里面装了个精美的透镜,专用于观星,看来应该是密尔的做工。密尔产的透镜可称举世无双。”
奈德又皱起眉头,凯特琳知道他对这类琐事一向毫无耐性。“透镜?”他说,“这与我有何关系?”
“当时,我也抱着相同的疑问,”鲁温师傅道,“显然这里面暗藏玄机。”
躲在厚重毛皮下的凯特琳颤抖着说:“透镜的用途是看清真相。”
“没错。”学士摸了摸象征自己身份的项圈,那是一串用许多片不同金属打造而成的沉重项链。
凯特琳只觉一股恐惧从心底升起。“那究竟想让我们看清什么呢?”
“这正是问题所在。”鲁温学士从衣袖里取出一封卷得密密实实的信笺。“于是我把整个木盒分解开来,在假的盒底找到真正的信。不过这封信不是给我的。”
奈德伸出手:“那就交给我罢。”
鲁温学士没有反应。“老爷,很抱歉,可信也不是给您的。上面清楚写着只能让凯特琳夫人拆看。我可以把信送过去吗?”
凯特琳点点头,没有答话。鲁温把信放在她床边的矮桌上,信封乃是用一滴蓝色蜡油封笺。鲁温鞠了个躬,准备告退。
“留下来。”奈德语气沉重地命令,他看看凯特琳。“夫人,怎么了?你在发抖。”
“我害怕啊。”她坦承。她伸出颤抖的双手拿起信封,皮毛从她身上滑落,她完全忘记了自己赤l的身体。只见蓝色封蜡上印有艾林家族的新月猎鹰家徽。“是莱莎写的信,”凯特琳看着她丈夫说,“只怕不会是什么好消息。”她告诉他,“奈德,这封信里蕴藏着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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