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人都受不了了。
谷楠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别担心，我有钱。”慕梓安看了看谷楠，安抚了她一下，将口袋里的工资卡拿出了，爽快地说。“还差多少，医生？”
“三万。”
“扣吧。”慕梓安说这句话的时候，自认为自己有种豪情万丈的感觉，可谷楠握住她的手却紧了紧，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
“楠楠，卡里有三万一千元，足够了。”
慕梓安不知道谷楠这是在担心她啊。
谷楠怕她走向歧途，又怕她拼命工作熬坏了身体，还怕她被骗，但想到自己的爷爷，阻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谷楠没敢按谷栋良的意思存下父母钱，也没有花掉一分两个孩子塞进她口袋里的卡和钱，她总是把那些钱综合起来，偷偷送到医院里。
谷楠知道虽然爷爷硬扛着要一个月透析一次，但是现在正是他要用钱的关键时候，多些钱，总是好的。
她也快坚持不住了，整个人都浮肿了起来。虽然现在还不太明显，但她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步爷爷的后尘了。
于是，趁慕梓安不在家的四天，谷楠每天都是十点多回家，双休日的时候更是干脆都不回家了，全待在学校。
慕梓安就这样上课回家吃饭，陪谷楠看望爷爷，去赵龙那里打工，看组织有没有信，再吃饭睡觉，持续了几天，也发觉谷楠的不对劲了。
前一天，谷楠和慕梓安甜甜蜜蜜腻在一起。
谷楠笑着帮慕梓安，慕梓安坐在她身后，看着她拿书，结果发现她把一本报刊杂志放到了里。
这不应该是一向严谨的她犯的错误。
慕梓安伸手挡了一下，拿起那个杂志往书架上放，书架有些高，她扶住谷楠的背，想踮起脚尖，放上去。
慕梓安很敏感地发现，当她按住谷楠背的时候，谷楠很隐蔽的抖了抖，然后，不着痕迹的躲开了自己的手。
慕梓安也不说笑了，皱着眉，一把拽住谷楠的毛衣，向上掀开，问。
“你怎么了？”
“没怎么。”谷楠压着衣角，捏住了慕梓安的手。“春困，最近腰有点酸，容易累。”
“……”
慕梓安不信她的话，探着头要看，结果谷楠突然转过身，两手掀开自己的毛衣，把后背露出来，弓着背让她看，然后飞快放下，同时道。
“让你看，你别不信，我真没事，就是最近在医院有点累。”
慕梓安一看，谷楠的后背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本来应该松口气。但是谷楠这样，慕梓安反而更加疑心了。
“真没事，就是累了，豆豆。”
谷楠重复道，然后直起腰，理了理衣服，继续帮她。
慕梓安看到她的背弯着，真的像是很累的模样。
只是那天晚上，还没来得及让慕梓安多想，柳曼荷的电话就来了。
“快让孙女把施青带过来！”奶奶在电话里都快要喊起来了，“要手术了，老头子他快要看不见了，喊着要见他们，赶紧的！”
谷楠一听，穿着拖鞋就往隔壁卧室跑。慕梓安匆匆收拾了一下，等谷楠急急忙忙把红着眼睛的施青带过来的时候，慕梓安也跟着去了。
这么晚已经没有公交车了，谷楠打了辆出租车，一进医院，就看到自己爷爷被推进手术室。他眼睛都是红的，根本看不到眼白。
作者有话要说：
又要虐了，不要打狼……狼知错了
第138章不孝
施青本来还红着眼睛，什么都没说，但看到谷栋良时，就呆住了，他紧盯着谷栋良上方的一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喃喃地说。
“怎么这样了……怎么都成这样了……”
他瞪大了眼睛，见谷栋良伸手要摸他，看看空荡荡的上面，有些迟疑。就这么一个犹豫，他再想上前握住外公手时，谷栋良已经被推到手术室里去了。
一个医生走过来，对着柳曼荷说。
“准备换肾吧。”
柳曼荷缓缓走到谷楠身边，竟然有些平静地说。“孙女，给我一根烟。”
“我戒了。”谷楠看着紧闭的手术门，好像看到了不久后的自己，也很平静地说。“奶奶，要不我出去给你买一盒？”
“不，我自己去。”
柳曼荷摇摇晃晃地往外走。
谷楠冲慕梓安挥了挥手，压低声音说。“豆豆，你跟着奶奶，别回头，出什么事了。我先去交点钱，卡里又……”
“楠楠，以前的存折。”慕梓安将刚刚就在家里找到的存折，生硬地塞给了谷楠。“我找到了。”
这里面不但有慕梓安股票赚的钱和手工工作的钱，还有莉莉赢的一些奖金，应该够这次手术费，但换肾就……
谷楠长长叹了口气，拍拍慕梓安的肩，没再说什么。
慕梓安跟在柳曼荷身后，看着她走到护城河旁边。柳曼荷站在护栏边，看着江面，仿佛一跃就能翻下去。
就在慕梓安犹豫要不要上前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奶奶的哭声。
一开始她还在压抑，到后来，她就开始大声哀嚎。
慕梓安抖了一下，用力握拳，再次松开手的时候，掌心都被掐出了白痕。
那哭声如此悲凉,一声一声撞击着她的心脏。
似乎痛苦的声音都是那样的，无缘无故就能勾起人的伤心事。慕梓安不得不仰着头，睁大眼睛，颤抖不已，她清楚地知道，现在让她痛苦的东西是什么。
她又看到前世那个印象最深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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