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将军之子古文轩?”
“对,他易容成我的模样,母亲在将他送出府时被云澜阁的人杀害,而那时,我就躲在一旁。”纳兰夜白眼底冰凉,“我亲眼看见他们将文轩的尸体拖回去,母亲悲痛,一直搂着文轩的尸体哭泣不已。之后府上大乱,官兵迅速赶来,将整个府邸包围起来。父亲认罪的消息传出,全府被封,而我则被元国候伪装成他随侍模样,带出了府。”
“我自幼习武,身高比同龄人更健壮些,所以当时才能趁乱侥幸逃脱。只是后来为了躲避隐宗的暗眼,我潜身于冰寒之地出了意外,一身武功皆废,病体缠身,人不人鬼不鬼活了十三年,如今成了这副模样。”
纳兰夜白嘴角涌起一抹嘲讽,手指抚上自己易容后的脸,“这张面具下的脸我已经许久未见到,若非白日被将军识破身份,恐怕当年之事,就会永远无人所知了。”
萧清望向他,“你利用他们达到目的,以沐志乾的聪明会不明白?你这是与虎同行,走错一步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早在十三年前,纳兰夜白就已经不存在了,如今的我,只是唐义。”
“好,那萧清想请教一事。”
“将军请讲。”
骤然眼前刀光一闪,转眼,薄刀已经贴在他颈上。
纳兰夜白身子抵在在树上,垂眸望着身前的面色冰凉的少年,轻笑,“将军这是做什么?”
“今晚你找我来,究竟有何目的?”
“能有什么目的?只是来找将军谈谈心而已。”
萧清面无表情,“一个残忍杀害四名才子的犯人,萧某不认为有这份闲心。”
纳兰夜白冷笑,“萧将军真是善良,若当年你看到纳兰府三百余人惨死的一幕,不知是否还会说出这些话?”
“幕后真凶并非他们,他们也只是被利用的一颗棋子罢了。既然你与沐志乾合谋,他怎会给你杀人的机会?你们究竟在谋划什么?说!”
“问得好,将军心细如发,杀他们确实不止为了复仇。这一切…只不过是一个契机罢了。”
“什么契机?”
纳兰夜白眼眸微转,眼底深处隐隐流转着一抹诡谲的妖异,“将军听…”
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吹刮着树林,仿若幽魂哭泣。
“风已起,将军还未察觉么?”
萧清双眼微眯,“你想说什么?”
“屹立于大祁的两座赫赫高门,沐府和容府,他们已经相安无事十几年,只是其中的波涛汹涌,萧将军难道丝毫未觉?”
纳兰夜白目光幽深,“容府容国公位列三公,德高望重。世子容宵又是大将军,统领数十万兵马,威名远扬。沐府虽掌管十万京曌军,可大部分势力都在帝都。沐志乾虽是镇国将军,但毕竟已离开军中许久,论威望却比不上如今的容大将军。两方势力均衡,所以才能一直相安无事。而如今,均衡却被打破了。”
萧清拧眉,“什么意思?”
“将军入朝不久,朝中之间的复杂关系你并不清楚。容府在朝中的势力并不比沐府少,翰林院,吏部就是他隐藏在朝中的势力。”
萧清眼中暗芒瞬息闪过,“若我没记错,死者柳吴笙父亲就是吏部二品官员,而楚思睿则与翰林院牵连甚深。”
“将军好记性,确实如此。”
“若只是为了削弱容府势力,为何要找才子下手?他们在局中只是无足轻重。”
“无足轻重?这点将军想错了,恰恰相反。那些才子代表的是将来的各方势力,如今看来或许不足为惧,那么五年,十年后呢?沐志乾就是看到了这点,所以才不能放任不管。”
萧清冷笑,“纳兰公子话语矛盾得很,当年他们是陷害纳兰府的帮凶,沐府是主犯,如今沐志乾却急欲除去他们?这是为何?”
“帮凶?当年之事,朝中的帮凶可并非他们几人。父亲在朝中虽有众臣支持,但不乏一些阴险之人。父亲天生不善权谋,只一心扑在军中战事上,那些支持他的人又有几个是真心的?在父亲倒台后,除了一些忠心的部将和友人,还有谁为纳兰府上下说过一句话?他们追随父亲皆是另有图谋,却在重要时刻临时倒戈的大有人在,只我查出的名单中就有数十人。我若将他们一个个全杀了,岂不浪费时间?十三年过去,朝中势力早已重新划分。如今最权势滔天的两方,容府和沐府分庭抗礼。而这些人,就是容国公的人。”
萧清眼眸幽深。
她虽知道容府与沐府是大祁两大权门,但未想过他们竟有如此繁冗复杂的势力。自古争权夺利比比皆是,她也揣测过两大高门间的关系,却没想到她还是太过天真,被表面的平静蒙骗,哪知水下的争斗早已惊涛骇浪。
“怎么?将军到现在还不相信?”
萧清缓缓收起薄刀,后退一步,“是因为沐轻尘要继承京曌军一事,所以沐志乾才会赶在这之前除去一切碍事者?”
“正是。沐志乾目光深远,心思冷酷,不好对付,若被他盯上,那便在劫难逃。”纳兰夜白目光淡淡,“只是,最先打破平衡的,可并非他,而是你,萧将军。”
萧清眸光一闪,“你什么意思?”
“将军忘了?当初因段亦风之事,朝中折了不少官员,尤其是前任吏部尚书沈博通等人,他们可都是沐志乾的心腹。当时两方势力就已失衡,沐志乾折损那么多人,怎会轻易罢休?如今沐轻尘要接管京曌军,为了以防容府及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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