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摆了一道, 今儿一早又把自己拿了多年的虎符交了出去, 心里多少都是不愉快的。
倒不是他贪恋着权势,而是对这些自己亲手培养起来的人十分有感情。姜正则是个没有官架子的将军,闲时也经常下到军营里同普通的士兵喝酒操练,平易近人。
另一方便, 当初姜正则自己也是从一个新兵蛋子一步步爬到了将军的位置上,这军队上下一些见不得光的龌龊事儿他都是清楚的,而在他当上将军的第一件事, 就是将一些不干不净的人和事都好好清理了一番。
少了那些吸血鬼,朝廷发下来的饷银军粮才能原封不动分到下头的每一个人手里,大家这才都能安心跟着他打仗。
如今将虎符交了出去,虽然自己还是将军, 但有一天这兵权总是要叫圣上交到其他人手里的, 而他不会再知那拿了虎符的人也不知道会不会好好对待下头的每一个人。
怀着这份担忧归家,又听见妻子所言, 就想起自己疼爱多年的女儿不久就要嫁人,心里自然怨气横生,下意识的就说了那样一句话出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姜正则看小妻子脸色不好,脖子一缩,就挪到她身边讨好的说道。
钟氏都不带看他一眼的, 抬着下巴问:“那你是什么意思?说来到叫我听听。”
姜正则“嘿嘿”的傻笑了几声,双手放在胸前搓了两下转而一握,贼眉鼠眼的哪有什么建威大将军的样子,就听他说:“这不是皇上下旨说年内完婚嘛,如今都六月了,虽然我舍不得袅袅,但也总不好叫她隆冬出嫁,委实辛苦。”
“这样想来,也就几个月的时间叫她绣完嫁衣也急了些,怕是又累又伤眼。我的意思是咱们多花点银钱,请上三两个绣娘来做,末了叫袅袅意思意思稍稍绣上几针即可,夫人以为如何?”
姜正则这话说的倒也不违心,其实在心底里他早就默认了女儿和宋景行的婚事,只是总想着最好能多留孩子在家待上两年。
虽然他也气宋景行擅做主张的求皇帝赐婚,可眼下圣旨已下,那他自然也不会再对这婚事下绊子,只希望女儿婚后能和和美美的就好。
而且他也看的出来宋景行那猴急的样子,跟自己当年着急想娶小花的心情是一样的,定是不可能愿意等到年末再娶女儿进门的。
所以他猜测着,怕是要不了多久宋景行便会叫人过来商量婚期。
钟氏听了丈夫的话,对他难得的细心满意的点点头,也赞同他的意见:“这样也好。”
她想起了丈夫今日要去办的事情,抬眼瞧着他问:“东西可给出去了?”
姜正则收敛了面上不正经的样子,绷直了唇线颔首。
钟氏也跟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半饷只说了一句“也好”。
而原本坐着陪母亲挑布料的姜思之,在见父亲过来后就紧张的站了起来,听了两句父母亲之间的交谈,一开始倒还好,知道这是在说母亲才与自己提起的那赐婚的事儿。
只是后头那两句却是没听明白,这会儿又见他俩表情严肃,怯生生的开口对姜正则唤一句“父亲”。
姜正则这才反应过来女儿还站在一边,他冲姜思之招招手,又指指自己身边的雕花圆墩,示意她坐下来再说。
姜思之知道父亲这是要与自己长谈,乖巧的坐了下来,又拿起桌上的茶壶斟了一杯端到他面前,想叫父亲先喝上一口。
姜正则看着面前懂事的女儿,心里头的那份不舍之情愈发的强烈,他一直端直的背脊松懈了下来,低着头看着杯中清亮的茶汤,斟酌了一下言语,才慢慢的开口说道:“袅袅,想来上次宋景行也是与你说过这宫里头那两个想叫你入宫的事儿吧。”
姜思之下意识的点头,发现父亲正垂着眼没看自己,又出声回答:“是,女儿清楚。”
“之前我与他商量过对策,在昨日想办法拆了宫里的计谋,叫他们统统选择放弃你,只是……”姜正则稍作停顿,皱着鼻头,像是在纠结什么一般,才继续说了下去。
“只是其中环节出了偏差,虽然叫那俩人都打消了念头,却阴差阳错的让皇上亲自给你和宋景行赐了婚。”姜正则选择不告诉女儿宋景行的手段,毕竟女儿是要跟着他过一辈子的,到底还是不希望单纯的女儿为此对他心生嫌隙。
“可是……”趁着父亲的又一次停顿,姜思之忍不出提出了自己心里的担忧,“父亲不是曾说过,圣上多疑,颇为忌惮我们姜家同宋府,怎么会赐婚呢?”
姜正则抬眼看了女儿一眼,眼底有些无奈之意,这也是他佩服宋景行的地方,明明是不可能的事情,却在他的计划中发生了,还做的叫圣上心甘情愿。
“已经不用担心这个了,我今日早朝已经将兵符交还给圣上了。”
如果说先前听母亲说圣上赐婚的事儿让姜思之感到惊讶的话,那父亲的这句话的威力不亚于平地一声惊雷而起,叫自己万分的恐慌。
她当然知道父亲这兵符交出去意味着什么,又联想着自己与宋景行的事情,知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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