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描述宝月醒来后第一次看到下雪时的兴奋情绪。
她在洞口伸出头瞪大小眼睛、张着嘴看了一圈,接着伸出舌头接了几片雪花想尝尝味道,她舔着嘴唇什么也没有吃到的样子非常滑稽;最后嗖地一声纵身窜了出去,在雪地上来回奔跑,时而用前爪刨起积雪撒出去,时而用后爪向后蹬起一团雪雾。。。
最后她把自己搞成一匹小白狼,才吭哧吭哧跑回洞穴。
德康在洞口给她拍打雪花暗自嘀咕:‘接下来一长段昼夜都是满眼的积雪,看到你吐为止。’
第一场大雪下了两个昼夜才停止。
宝月已经没法独自出去玩耍,雪很厚。
其间德康只出去了一次,背着宝月到湖边看渐渐封冻的湖岸地带,贝力克湖越发深邃迷人。
其余的时间德康都猫在洞穴里养精蓄锐,下大雪视线被遮挡,根本没法正常捕猎,只有饿急了的家伙才会冒险出击。
躺得骨子里都快要发酸了。
德康背着宝月到藏岩羊肉的地方刨开积雪,叼出两块肉放一旁,再把沙土和积雪覆盖回去,这才叼着肉块回洞穴。
回去的路上宝月就在好奇地问:“二哥。你干嘛不把岩羊肉藏在洞穴里?”
等了一会见德康没有反应,这小崽子竟然扯起德康的耳朵。
‘小崽子。嘴巴叼了两块嫩肉,还能说啥!’德康转了头扬扬嘴巴算是有个表示。
回到洞穴,德康瞪了宝月一眼:“洞穴里有地温,放几昼夜羊肉就会发酸发臭,不好吃了,放在外面雪地里整个冬季都不会坏掉,味道和刚捕猎时差不多,美味着呢。”
宝月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摇着尾巴:“那就藏在洞口旁边嘛。跑那么远。”
德康把她抱在怀里:“这是为了你的安危。要是二哥出去捕猎时藏在洞口的美味被其他捕食的家伙发现,他们能轻易找到洞穴口子。”
宝月紧紧抱住德康:“宝月怕怕,不要独自呆在洞穴里。”
她还不知道:有的离别是为了更长久的相聚。
吃完叼回来的一块肉,德康揉着宝月小脑袋说:“二哥得出去捕猎,不然我们两个都会饿疯,这次出去也许要好几个昼夜才会回来,你就呆在洞穴里,千万不要出去乱跑,飞鹰能轻易发现一两千步内雪地里奔跑的猎物。”
宝月一口肉也没有吃,双眼红肿,抬起头看着德康:“二哥。飞鹰会逮你吗?”
德康狠狠亲了她一口:“除非他们想死!”
爬出洞穴,扒拉些积雪在洞口,只留了一个小小的透气孔,好在出口边上就是一个小草墩子,上面的积雪几乎遮挡了洞口,只要不出去,不到近处是不可能发现的。
离开洞穴,德康深一脚浅一脚朝南走去,想到对面的昆仑山山脚去碰碰运气。
哈夏河在几昼夜之间水面完全冻住了,走在积雪的冰面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传向空旷的雪原。
穿过哈夏河朝西面,也就是三岔口对面的宽阔盆地搜寻过去。
在雪原极目四处、一览无遗,往日热闹的沼泽地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静,前几昼夜还在这里欢快觅食的一些飞鸟这时候全不见了踪影。
在雪地里搜寻猎物是件耗体力的活,走了半天,连根羽毛也没瞧见,只有冷冽的寒风不断灌进鼻孔,德康舔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啃了几口积雪润润喉咙,向西南边的一处高地走去。
登上高地,向西面扫视,依旧是静悄悄的雪原,没有一点飞禽走兽的踪迹,回望东北,雪地上只有孤零零的一串脚印。
德康咬咬牙,继续西进。
大概在沙地和沼泽交界处,看到一个小草墩样子的有些奇怪的隆起,它朝东的积雪有些不规则的起伏。
德康跑上前嗅了嗅,猎物的味道。
前爪狠狠扑下去,可是被她扑住的东西在积雪下面纹丝不动,用前爪勾出来一看,是一只冻死的班头雁,这个可怜的家伙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飞到南方去过冬,连第一场雪也没有熬过。
雪地里的斑头雁冻得像一块石头,可德康的裂齿是金刚石。
先用门牙和前爪扒拉掉一些羽毛,再低头狠狠咬住斑头雁的腹部,接着前爪按住两边,使劲扯。。。再使劲扯。。。斑头雁的肚子被一点点撕开,沿着口子连咬带撕,一点一点把他吞了下去,连雁头和雁脚都没有放过,吃了个精光。
得到月神赐予的食物,天地间的寒冷和孤寂似乎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德康继续西进,不时跑上沙丘察看四周的踪迹和动静。
接近三岔口时天色暗淡下来,天地间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唯有远处山脉灰色的悬崖绝壁提醒自己大地的真实存在。
不会有猎物出现了,德康不得不朝南面的山脚跑去,找块岩石的背风处挖个雪洞打个盹。
这时的积雪很松散,挖不出舒适的避风洞,只能把身体曲卷在雪坑里,躲避地面刮过的寒风,尽量多保持一些体温。
夜间更强劲的冷风刮过雪原,来时的踪迹不多时就被积雪掩盖得无影无踪,德康只能迷迷糊糊地窝在雪坑等天亮。
等待时的昼夜是最漫长、最无聊的,而等待时的思维是最胡乱、最宽广的,有些平时根本不会去想,根本不会注意的细节却如同慢镜头清晰地展现在脑海。
德康不知怎么想起了阿妈要自己逃去贝力克湖时的奇怪眼神:阿妈即使是在弥留之际,说出贝力克湖时依旧满脸的希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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