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那点对老麦的愧疚荡然无存,只有对黎家瑜满心的感激。
“你对我太好了,家瑜。可你什么都有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我听见黎家瑜的轻笑:“不如,你kiss我一下?”
那日夜色惑人,弥敦道的人海与车流伴着璀璨的霓虹灯光,一瞬间寂地无声。旖旎流光衬得黎家瑜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奇异的光彩。
我转过头,五月的晚风夹杂海岛的幽蓝气息,掠过我慌乱的心,我瞧见后视镜中自己微微泛红的脸,幸亏夜色浓重,她应是不曾知晓。
黎家瑜空出左手,捏了我的鼻尖:“开玩笑啦。”
我慌忙闪开,怕她的手探到我紊乱的鼻息和发烫的脸颊,却教她的手生生僵在空气中。
良久,她说:“别怕,我知道,你喜欢男孩子。”
她的声音那样落寞,我心头酸涩,却不知如何回答。
黎家瑜是很好的人,只不过她是女生,我也是女生。
尘世眼中你我未能合衬。
那日分开之后,黎家瑜同我的距离重回两万英尺。
七月某天,本港最畅销的八卦小报爆出独家头条,彼时我正窝在沙发上慢理丝条地给吐司抹草莓酱,随手翻开茶几上的报纸。
——黎家瑜夜半激|吻某三线女麻豆,或可期。
加粗标题旁附了偷拍照。黎家瑜靠在她的路虎车窗上,手扶麻豆的纤细腰肢,上身微微前倾,侧脸如山水般明净。我翻来覆去瞅了那张锐化过度的偷拍照半天,方才确定此番并不是好事狗仔的借位之作。
世上原本就有千千万万个梁语晴。
纵使我们爱得死去活来,十年后,仍是要嫁一个寻常的男人,生一群吵闹的小孩,过一段冗长的时光。
更何况,她是如此令我不安的爱人。
一石惊起千层浪,黎家瑜的拥吻照引来万般非议。狂热的粉丝伤心欲绝,经纪公司焦头烂额,唯恐天下不乱的媒体在一旁煽风点火。本港演艺圈热闹非凡,简直重现八十年代无限风光。
那位好运的二线女麻豆却是销声匿迹。大约逃不过封杀雪藏的结局。
黎家瑜也是人间蒸发般消失不见。
10月15日,我突然接到黎家瑜来电,她邀我同游布宜诺斯艾利斯。
我盯着墙上le1989演唱会海报三秒钟,决定接受她的邀请。
瞧,我的心念如此朝三暮四,摇摆不定,三秒钟原谅多情的爱人。
罢了,容我最后一次任性,赚得余生记忆。
10月18日,我和黎家瑜坐上飞往南美的航班。
布宜诺斯拥有全世界最慵懒的白云和最清澈的微风。
白天,我们什么事也不做,躺在酒店楼顶天台的折叠椅上晒一天太阳,聊很多很多事。黎家瑜说她十六岁发现自己喜欢上班里一个亚裔女孩,还在右盆骨纹了她的名字。
我说那个女孩子一定臣服于你无边美色。
黎家瑜摇头道:“她怕我,觉得我好奇怪,话都不敢同我讲。”
每每华灯初上,趁着暮色尚存,黎家瑜带我到五月广场喂鸽子,顺便调戏不修边幅的流浪诗人。等到夜色深沉时,她牵着我喝遍大街小巷的酒吧,趴在角落微醺着倾听弗拉明戈欢愉的鼓点。
有时候从酒吧归来,我会拖着黎家瑜陪我到楼顶空旷的天台,就那么静静躺在椅子上,头顶是南美星光璀璨的夜空,如同宝石点缀在深□□上一般,动人心魄。黎家瑜轻轻浅浅的呼吸拂过我的耳畔,伴着她身上的丝柏冷香,教我迷醉不已。
我们租了一辆车,去看伊瓜苏瀑布。日光在恢宏盛大的水流间荡涤成天际的彩虹,自广袤森林吹来的辽远的风,带着旷古的悠悠呢喃,在我的耳边浅浅吟唱。
2001年11月,我和黎家瑜终于来到世界的尽头。雪积层峦,针林绵延,南极涌来的寒风里有海洋亿万年的气息。从乌斯怀亚港口出发,沿着比格尔海峡,远方红白相间的灯塔静静矗立在寂寥的孤岛中。
黎家瑜倚着栏杆,缓缓道:“有时凌晨惊醒,心房空空,不知自己前半生究竟抓住什么。幸好有你在我身旁。真像做梦一样。”
我心头酸酸,却不知怎样回她。
11月底,我和黎家瑜回到了这座灯火辉煌的孤城。
快到出站口的时候,黎家瑜替我系好围巾,温柔摸摸我的头,道:“待会我先出去。”
我点点头,想了想,嘱咐她道:“你也要小心。”
黎家瑜十分开心,笑得嘴角都泛起梨涡。她弯腰凑近我,指了指脸颊。
我附上去,轻轻吻上她的左脸。
丝柏的冷香一瞬间侵入我的全部感官,那一刻我头晕目眩,心跳得快要冲破胸膛。
她大约原来不曾期许我会这般主动,竟是愣了一下。随后,她反应过来,狠狠抱住我:“过半个小时,你再出去,我已找人接你。”
我的心房有甜甜的暖流淌过,祈祷时光静止在这一刻。
黎家瑜戴上墨镜,食指与中指的指尖轻碰嘴唇,酷酷地抛了个飞吻:“u!”
我贪婪地盯着她的脸,她帅气的短发,她修长的黑色身影,忍住心头涌起的不舍。
再见了,黎家瑜。
第二天,老麦愤怒地指着六份报纸的娱乐头条,质问我到底在发什么疯。
我瞥了一眼,上头写着“黎家瑜携神秘女子度假归来,fēng_liú债再添新人。”照片非常模糊,像是路人拿手机拍的。
我只得从实招来,静静等待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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