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果然没有了回音,仿佛从未存在。白存溪捡起一颗小碎石,似乎百无聊赖的在地上来回划拉。从晨光熹微到日暮西斜,她终于确定内心的想法。拍了拍身上的土,大踏步地走出了地下室。
虚妄。
“今日新闻为大家报道,奉天大学碎尸案现已告破,凶手被警方当场击毙……”
金府陵园的草坪区,又叫做富人区。价格最贵,以个性化定制的艺术墓闻名。在各色各样的墓碑中,有一座墓隐隐显得与众不同。白玉为座,碑身空无一字,让不少后来想要买草坪区墓地的人,误以为是待售出的墓地。
奉天深秋时的雨,没有江南烟雨的缠绵,落在□□的肌肤上冰冷刺骨。金府陵园在秋雨的映衬下,更显寂寥。除去清明重阳,平日里会来祭扫的人确是不多。
“简简,我终于把刘振远弄进去了。”高高在上的刘市长,会有人招待他。路奕心一身黑衣,手里的百合花放在墓座上,无悲无喜。她久久地站立着,仿佛已经凝固成铜铸的塑像。
简简那时候在想什么?一定是怕极了。我们简简杀条鱼都能把厨房搞得像发生了第三次世界大战,她从小就不爱碰这些沾染血腥的玩意,路奕心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被枪打中是不是很痛?我们家简简最怕痛了,呼呼,痛痛飞走,飞走……”路奕心倚靠着墓碑,轻轻地诉说着,那些过往,那些她还没来得及说给她的简简听的话,那些终被她辜负了的时光。
往后的日子里,不会再有简春风,不会再有路奕心。
离她出院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一切业已步入正轨。白存溪时常还会恍惚,是蝴蝶梦我,还是我梦蝴蝶?她当时昏迷了整整二十四天,医生下了最后通告,如果醒不来,这辈子都只能是植物人。
白存溪曾经看过一个报道,赤焰国有一对夫妻,克劳德和爱娜。结婚不久外出蜜月旅行,不幸发生了重大车祸,所幸经医院努力抢救捡回性命。走过生死边缘,方懂得生命的宝贵。后来两人家庭一直很幸福,夫妻从未红过脸,还有一对可爱的子女。世界上最浪漫的事,莫过于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慢慢变老。虽然克劳德最后没能挨过病魔,离她而去,但回忆这一生,也是无憾了。爱娜坐在轮椅上,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只是,当爱娜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病房了。原来她已经成为植物人二十多年了,那场重大的车祸带走了她的丈夫。所谓的和爱人美满幸福的度过一生,不过是一场梦。如今,梦醒了。
万丈高楼不能凭空建,白存溪想起那场“梦”,是有多么不愿面对现实的人,才能对那么多视而不见。
“妈,都说了不用担心,我已经好得不能再好了!吃嘛嘛香,单手拎煤气罐上五楼都不气喘的!”白存溪立刻在母上大人准备长篇大论前,把话头截住。
白母都被气乐了,小丫头看这嘴给贫的,也不知道遗传了谁。她伸手一把拧住白存溪的耳朵:“是就好了,也不用妈妈这么操心。明天下午的相亲,给我准时到。”
“是是是……诶,妈妈妈,疼疼疼,放手,放手。”白存溪委屈巴巴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可真是亲妈啊,你女儿重伤初愈不久呢。
白存溪也知道为什么,以前从不管她婚姻大事的母上大人,忽然变得着急起来。世事无常,她愿意顺从妈妈的意愿。
相亲是件无聊的事,喝着咖啡听对面的精英男人吹嘘自己,还要照顾他所谓的男人风度。白存溪强忍着脾气,微笑着将相亲进行到底。
脸上笑嘻嘻,心里mpp。
强撑着一口气回到家,白存溪决定要和自家母上大人说一声,以后相亲这种事,还是少来为妙。
刻板的电子音突然自脑海中响起,“尊敬的宿主,您好。我是系统永恒,您的贴身小棉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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