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则仰高了下巴,看上去毫不在意。
我走进亭子之后,陈锦玥终于不能再无动于衷了,她作出才看到我的样子,从石墩上站了起来,惊讶过后微笑,完全浑然天成:“什么风把大嫂您也吹过来了?大嫂快请坐,这位是余夫人,是我娘今日的客人,我正陪着余夫人到庄里到处走走。”
我对余夫人点了点头:“是秦淮的那位余夫人吗?幸会。”
余夫人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看上去似乎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整个商国,最有名的余夫人便是那位秦淮的余夫人。那位余夫人原名杜晓雁,二十年前是名震天下的秦淮名妓,据说杜晓雁不仅生的沉鱼落雁,还有七步成诗之才,当年不知道倾了多少fēng_liú贵公子的心,但杜晓雁却在名声最盛之际赎身从良,低调地嫁了一位余姓富商,从此失去踪迹。
我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位余夫人,她看上去四十出头的年纪,眉目间依稀能看出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如果此余夫人是彼余夫人,那么……
余夫人没有说话,陈锦玥倒是回答了我:“正是,余夫人她今日,嗯,心情不太好,并非针对大嫂,请大嫂不要介意。”
“哦?”不过余夫人的事我此时也确实不想管:“那么我就直白说了吧,我来此是想你给我一个说法的,我的丫鬟犯了什么错了,寒天冻地的,你要罚她跪?”
“这……”陈锦玥看了眼余夫人,道:“锦玥原不想当着客人的面抹大嫂的面子的,但长嫂之命不得不从,锦玥也只好实话实话了,原是这贱婢偷了主子的首饰,被余夫人发现了,她若是认了还好,这贱婢却是抵死不认,锦玥一气之下,便责罚了她,还请大嫂见谅。”
“她偷了什么?”
陈锦玥朝她身边的贴身丫鬟碧玉使了个眼色,碧玉便从怀里摸出来一个白绸布包着的手钏,剥出来,放到我的掌心
那是一个芙蓉石手钏,上面串着十八颗浑圆玉润的泛着淡粉光泽的芙蓉石,难得的是,颗颗都是一般大小。
“这芙蓉石手钏是我家老爷花了八百两银子亲自去如意斋挑的,她一个奴婢,哪可能买得起这么贵重的首饰?”余夫人身边的丫鬟插嘴道。
我不紧不慢地道:“这个手钏,是我送给这丫头的生辰礼物,这上面有颗珠子上还刻了一个浅字,正是她名字里的一个字。”
听这丫鬟的口气,似乎很以余老爷给余夫人买了这么个手钏为荣,大概余夫人自己也这么觉得吧,所以在陈锦玥面前吹捧自家相公有多么珍惜自己,结果看到清浅一个丫鬟腕上戴着一根一模一样的,脸上挂不住了,才来了这么一出?
我指腹摩挲到那颗明显凹凸不平的珠子,将它刻了字的那一面翻转过来呈现在众人面前。
如愿以偿地看到那两人变了脸色。
余夫人似乎还想找回一点脸面:“一个丫头而已,穿的是蜀锦,戴的是八百两的手钏,贵府竟纵容一个奴婢到了这种地步,真是让老身开了眼界了。”
“我的丫头,我就喜欢惯着她,不可以?这位夫人您家住海边么?”
“你……”
我看到余夫人被气的手都抖了,顿时觉得通体舒畅。
“锦玥,如果下次,我清芜院的下人再犯了什么错,你寻人禀了我便好,我身体还康健,我怎么管手底下的人还不需要旁人来插手。”
这一次,我在陈锦玥的眼中看到了怒意。
我没理她,这次索性把话说死了,就算会得罪她又怎么样,这样的事我不想再发生第二次了。
这一次,若不是清浅,而是我清芜苑的某个别的丫鬟的话,我也许也不会这么强硬地跟她刚上,但清浅却是我这一生都会护着的人。
“清浅,我们走。”
“是”
我带着清浅彩芝就这么扬长而去,我听到身后余夫人说什么教养之类的,陈锦玥回答的什么我没听清,但我也不怎么关心了。
爱怎么说怎么说吧,反正对我造不成什么实质的伤害的事情,随便她们吧。
回到清芜苑,我赏给了彩芝一对成色上好的翡翠手镯,她自是千恩万谢。
等彩芝退下之后,卧房里只剩我和清浅两人的时候,我叹了口气,对清浅道:“今日委屈你了。”
以清浅的本事和火爆脾气,她向陈锦玥低头,多半是因为我。
她和陈锦玥毕竟身份摆在那儿,如果她和陈锦玥硬刚,那么就算她是对的,也会因为冲撞主子,变成错的。
她只有是弱势的那一方,我才可能让她全身而退,否则,我便难做了。
清浅忽然跪在我的面前。
我欲要扶起,手伸在半空,却还是放下了。
“你这是做什么?”
“清浅在此立誓,从今往后,无论何时何地何事,只要小姐一声令下,清浅愿意为小姐做任何事。”
我被她这番言论逗笑了,有心想逗逗她:“那要是我让你做的事情是错的呢?比如我让你杀人放火,残害忠良。”
清浅状似思考了一会,然后凝视着我,一字一字地道:“那我也去做。”
我失笑:“傻丫头。”
当晚,清浅研磨,我给陈珞写了一封手书,把这几日陈家发生的事,尤其是陈锦玥来借账本,以及她今日请了余夫人来庄里做客的事都复述了一遍。当然,省去了清浅的这件事。
我之所以如此,实在是我觉得陈锦玥这几日的行径有些奇怪,尤其是今日余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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