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把银子收好,便听得’嘭’一声响,竟是问柳破门而入。
只见问柳右手黑色的长指甲弯成钩,抓住了被撞飞的门板,提着个灰兔子的左手指甲倒是收得平平整整,不露半点尖。随手把门板一扔,抱怨道:「这门板腻不结实,咋轻轻一敲就掉了呢,多危险啊!」左手捏住后脖颈的软肉轻轻将四肢垂软的兔子往白清处一甩:「来,还你兔子,丑不拉叽的就你还当个宝给养着。」
白清忙不迭将温离接住,细细查看。
问柳不耐的摆手:「有啥好看的,你放心,没死!我还叫这丑兔子咬了一口呢!」
温离张嘴喘了口气,突然哇的一下哭了出来,直呼肚子疼。
白清吓得脸色刷白,抖着手不敢碰灰兔的肚子,茫然不知所措。
问柳又随手甩过去一个玉白色的指头大小的瓶子:「收着。等丑兔子消化完了再喂一次。」顿了一顿补充道:「连瓶子吃下去。」
这不得噎死了。
白清呆着也不知道去接,瓶子正正落在小灰兔那朝天的白肚皮上,砸得温离又是「哎唷」一声。白清回过神来,一摸瓶子,倏然松一口气,躬身道:「请替白清谢谢老祖。」
问柳伸手搓了搓小兔子温离的一双长耳朵,道:「小兔子再见啦!要努力啊。」又随手拔了白清头上的簪子,将我一头披散的长发盘起,左右看了一圈,道:「唔……,勉勉强强,到城里再给你买个好看的。」说罢牵起我就往外走。
白清抱着温离将我们送至谷口,再次一揖到地。问柳牵着我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走了几百米我再次回头,依然能看见白清那一身白衣与披散的黑发。
这时问柳俯身附在我耳边道:「我跟你说啊,你头上这个簪子,可是丑兔子给白清的定情信物。」
「什么?!」我差点没跳起来,「你这人怎么这样!快帮我拿回去!」说罢就去拔头上的簪子。
「不忙不忙。」问柳按着我的手笑道:「他们人不都在一起了么,咱下次见面再还就是,不妨事。」
说话间已行至山路上,问柳背对着我半跪下来,道:「小姐娇贵,山路难行,还是让我来背你一程吧。」
「我想骑马。」我跃跃欲试。
「那可不行,就你现在这样,我一跑起来就能把你吹走。」问柳笑着道:「抱或者背,你选一个。」
也是,神兽哪有这麽好骑的,之前一路有止渊护着都吹得脸瘫,我自己骑的话怕是只能散步回去了。
我乖乖上前一步趴在那宽厚的背上,双手圈住他的脖颈。
问柳左手手臂后翻,托着我的臀往上抖了抖,右手从衣袖里抖出一条白绫,往腰上一缠,将我俩紧紧绑在一起,这才两手托了我腿弯,回头问道:「会不会太紧?」
我摇摇头,伸手扯住他高束在头顶的发辫,喊了声「驾!」
问柳哈哈大笑着躬身起跑。
虽是人形的状态,问柳跑得丝毫不比兽形的时候慢,依旧是放着大路不走,专往密林里冲。树木纷纷向两旁退让,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问柳,」我凑近问柳耳边问道:「你也立了禁言之誓吗?」
「唔?」问柳挑眉,「小姐有什么要问的?」
「你干嘛叫我小姐。」我皱眉道:「你到底立誓了没有?」
「我在大人座下修行,叫你一声小姐自是当得。」问柳抬头看了看日头,换了个方向继续跑:「我虽未有立誓,但有些事现在还不能说,将来时机到了,你都会知道的。小姐现在想知道何事,我尽量作答就是。」
真无趣。
问柳见我恹恹的不说话,笑道:「别生气嘛!我带你去城里买糖吃可好?」
「你少骗我,有钱吗你?」我无精打采的拉着问柳的发辫,「明明是你自己想吃罢了,我可是什么都不能吃!」
「我自然是想吃的,」问柳笑着说:「小姐你是不能吃,舔一下糖总是可以的。白清那小子肯定给你钱了吧,没有也没关系,咱们把他的簪子卖掉就有钱了。」
「你真是个流氓。」我呆了半饷才憋出这么一句。
「过奖过奖。」问柳正了正神情,道:「小姐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尽管问,有很多事情我现在不能说,可是我能说的肯定比白清他们多。」
我思考了片刻,决定由最基本的问题问起,「我是谁?」
「小姐,你问了一个最不好回答的问题。」问柳沉吟半饷,道:「在这里,上一辈子的你是宁秋鹤,外号白鹭,半妖之身,山鬼和凡人之女,得寿一百一十九岁。再上一辈子,你是赤鹳,外号火烈,是老祖的兄弟偶尔救起,交给老祖抚养长大的妖,得寿二千三百六十八岁。我能说的只有这些。」
「老祖是谁?」白清和问柳都提到过的老祖,我不禁好奇。
「老祖就是雾山大人。」问柳回过头来眨眨眼,「雾山大人许久许久以前住在巴山,是位知名的大…人物,大家都叫他巴山老祖。后来…退隐了才搬家到归山去了。」
方才问柳说过我上上辈子是赤鹳,乃是雾山抚养长大的,上一辈子做山鬼的女儿的时候雾山怎地又成了我师兄了?有这麽凑巧的事?
结合温离跟我说的关于山鬼和宁夫人的事,他们失去了第一个孩子,是迁居到归山以后才怀上第二个,也就是上辈子的我。
这根本不是巧合!
赤鹳死后投生为宁秋鹤,只怕是在雾山的掌控之中。及至我上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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