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牵魂引,可是若她不主动回忆,我如何能看得到?」
「所以我需要那块骨头。」白清已开始不耐:「想看就给我,不想看就让我们走。」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一片冰凉的东西贴上我胸前的伤口,只听得白清道:「前庭紧贴牵魂引,慢慢将神识沉入其中,你准备好以后我就开始让她强制回忆。你最好将你所见到的同时录入玉简当中,她能回忆的时间可能很短,甚至只有数息,你亦同时会体验到她当时所感,可能会对你的观看有很大影响,你要提起十二万分精神,小心不要错过任何细节。」
我犹如五雷轰顶,白清居然让左惟轩将额头贴在我赤裸的胸前。
「这……」左惟轩犹豫道:「牵魂引能不能换到她手上?」
「你以为我想让你凑到她胸前去!」白清怒道:「你把她折腾成这样,再开一个伤口她就供不起牵魂引的消耗!」
左惟轩不敢再辩,只好照做。怕压到我,便把手从我双腋之下穿过,将我上半身稍微抬起抱在怀里,再将额头贴在我胸前。
彷佛穿胸而过的感觉让我浑身一震,继而感到左惟轩的呼吸加速,我猛然省悟到现在我与他是心魂想通的状态,我的所有感知,脑中所想,亦会被他全数接收,不由得大窘。
「准备好了吗?」白清问道。
左惟轩唔了一下作为答应,白清又沉声道:「切记稳住心神,我要开始了。」
周遭变得异常寂静,耳边只余下左惟轩时轻时重的呼吸声,忽而一个小而硬的东西触上我的额头,耳边随即传来一阵一阵的或是尖叫或是呼啸的声音自远而近逐渐靠近。
我惊惶不安至极,却苦于完全无法动弹,眼前景物突地一变,周遭都是熊熊烈火,木质的建筑物燃烧着不停发出轻微的爆音,我辨别着呼救声的方向飞速移动,在走廊的尽头起脚踹开厚重的大门,冲入丹房。
左家的丹房内里异常的大,足有三层楼高的巨大黑色丹炉倒在地上,炉膛大开,异兽骸骨散落一地,边上有数具仅余枯骨的人类遗骸。
在丹炉不远处,一头浑身烈焰的异兽猛地扑向一名坐在地上的冠弱少年,少年的右腿被丹炉的盖子压住动弹不得,一下被异兽扑中浑身着火。
「二公子!」我惊叫一声,迅速向少年靠近。
「白鹭姐姐救我!」被异兽压在地上的少年惨叫着向我伸出手。
我飞身上前手中雪白的鞭子一挥,卷住异兽的脖子运劲一扯再一甩,将其甩出数丈外,撞在墙壁之上。
「白鹭姐姐好疼」少年身上已被烈焰覆盖,挣扎道:「救我白鹭姐姐」
我知道此乃不能被扑灭的元阴火,烧的不是纸张木头等凡物,而是以活物生机作燃料,这少年怕是没救了。情急之下不容我多想,我捡起方才从异兽口中落下的丹药,塞入少年口中。
岂料少年竟咬住我左手食指不放,同时右手一烫,手中长鞭已尽化成灰,一缕细细的青色火焰爬上我的手背,状似亲昵,沿着我的手臂慢慢往上游走。
被青焰灼烧的剧痛让我浑身颤抖,少年非但没有放开我的手指,反而更加用力紧紧咬住,他身上的火焰亦透出青白之色,缓缓从他的脸上流向我被咬住的左手,顺着手臂往上蔓延,跟那一缕细细的青焰汇合,徒然涨大。
在灼热的包围中我的生机被快速抽离,最后一刻我见到只剩下半张脸的少年,嘴边满是鲜血,还叼着我的一小节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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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惟轩!快将神识撤回来!快!」白清温暖的指尖不停在我唇边擦拭,沉声喝道:「她要支持不住了!」
火光全数消失,我又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左惟轩伏在我胸前大口喘气,半晌才缓过来,抬头问道:「方方才那是什么?」声音颤抖,语不成调。
「是你一直想要知道的。」白清将我从左惟轩怀中拉出来放平,用一个冰凉的小物事在我胸前各处的伤口上一一滚动,一丝丝的凉意侵入肌肤,尔后掰开我的唇,将一颗珠子放入我口中。
犹如一口甘露,生机缓缓散入体内。
「除了看,你还让她再一次体验了上一辈子的死亡经历,现在你满意了?」将我的衣襟拉好,白清理了理我的一头乌发,问道:「她的簪子呢?」
「白叔叔,我」
「簪子呢?」白清已是不耐:「我问你她的簪子哪里去了!」
「我我不知」左惟轩无措。
「那是她的定魂簪!」白清咬牙切齿:「她魂魄和躯体契合不好,没有了那个跟她的躯体同源的定魂簪,根本连日常的活动都成问题!」
不等左惟轩回答,俯身将我抱起,白清叹道:「左惟轩,我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将你的觉醒告诉那位大人,让你有机会用自己的意识留在这个世间。你可知所作的一切罪孽,每一件,都会报在宁姑娘身上。她前生早夭乃是因为你杀孽太重所致!都怪我一念之仁,我会亲自向那位大人告罪,你好自为之,告辞。」
「不……」左惟轩惊道:「不是我……不是我……在与她相遇之前我从未杀人……」
我心中有万千疑问,我刚才经历的到底是什麽?为何那块骨头会让我再次经历上辈子的死亡?为什麽说左惟轩作孽要报在我身上?那位大人是谁?可是抵抗不过逐渐昏沉的意识,我陷入无知无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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