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一跤摔了腿。当年正巧有搬家的人走山路,把我也带去了国外,给我治腿。你说巧不巧,那家人也姓秦,我和他家小儿子成了婚,找了你们很久,可惜你们搬了家,没了消息。”
至于为何不一开始就向那户人家求救,送人回村,秦素衣没说。她不会告诉姐姐事实是她被人贩子药哑了,准备把她卖掉时被秦家人救了回来,然后被当做了童养媳。否则为什么她的孙女都成婚了,戚茹却还在上高中。
戚奶奶似乎信了这套说辞,开始问秦明月的生活。寻到了妹妹,她放下了心,于是关心起后辈。秦明月比戚茹年长,又是年轻人,事业有成,也许可以给戚茹做榜样。
客厅压抑的氛围慢慢散去,渐渐能听见笑声。苦难不值得怀念,人要向前看。
戚茹竖着耳朵听外头的动静,总算松了一口气,下手一重,差点削掉半截手指。徐宏手快,拍了她的手一下,嘴里叨叨:“看手啊,往哪看呢!”
“这不是一下没主意嘛,不碍事。”戚茹又从冰箱里找了几颗辣椒干,准备多做一盘土豆丝和炖鱼。
徐宏心里高兴,只让戚茹切菜,剩下的全让他来。他知道秦素衣成了家,有了子孙,但她还活着,他就高兴。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开心了。
哪怕只剩他一个孤家寡人。
晚饭很丰盛,戚茹本打算摆出零食和大人一起唠嗑,但戚奶奶呵住了她。
“你该练琴了。”戚奶奶见过戚茹的计划表,一直监督着她。只可惜戚茹很自觉,除非遇上紧急事件,一般都严格执行。
戚茹吐了吐舌头,心虚地笑笑,露出只有一侧的酒窝。
“好吧。奶奶你有事再叫我。”戚茹拿了二胡坐在小花园里,关上落地窗,尽量不打扰客厅的人。
因为有个花园,栅栏又不算高,即便物业管理到位,小偷几乎没有,但戚茹还是把安全放在心上。落地窗采用的复层中空玻璃,隔音效果不算最好,但是安全抗压。还在看不见的角落里安装了报警器,有外力破坏锁则第一时间能知道。
其他住户早习惯了戚茹在傍晚的练习,住的近的也就是二楼三家住户,一楼因为隔壁是徐宏,再隔壁过去是空房,并没有多大影响。
既然不让她参与聊天,戚茹也就收心练琴。小黄在她生日那天送了专门用在花园里的照明设备,光线充足,戚茹翻了翻谱子,开始拉二胡。
这还是2013年,所谓的二次元文化还没有发展完全,很多人不知戚茹在拉什么,哪怕楼上的住户都有在上初中或是高中的小孩,也只是安静听着。
市区赛要从海选通过的人中选出十人去和其他市比赛,戚茹之前的对手是临安市区的城市人,可下边还有乡镇农村,而越是偏僻的地方,越可能出隐世高手。戚茹不敢掉以轻心。
座椅一旁放着她的手机,每拉一遍她都会录音,看自己是否有错误的地方。三遍之后,戚茹又重放录音。
她听得认真,没注意到身后有脚步声。
“很好听。”是秦明月,她双臂抱胸站在一旁,“看起来学了很久。”
戚茹暂停播放,点头道:“十年了。”她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秦明月,只能省略称呼。
秦明月倒是主动提起这件事:“我比你大十岁,不嫌弃的话,你叫我一声表姐吧。”
戚茹从善如流:“表姐。”
秦明月指了指二胡,问:“我可以看看吗?”得了戚茹点头之后用手指拨了拨弦听音,生疏地拉弓推弓,一阵杀鸡叫。
“好像挺难的。两根弦不太好操作。”
戚茹见她是真感兴趣,给她指出基本把位,一根一根手指摆好,然后握着她的手推弓。
“看,其实不算太难。”戚茹有点高兴,没想到秦明月在国外呆了这么多年还能对传统民乐感兴趣。
秦明月唔了一声,轻飘飘抛出一句:“有没有兴趣去我们乐团看看?没空的话,多伦多交响乐团会在十月下半旬来上海演出,届时还有和中国爱乐乐团在北京的合作,要去看吗?”
“多伦多交响乐团?”戚茹喃喃道。
她虽是个学民乐的,但托陆景行的福,对于世界上一流的交响乐团并不陌生。不管是陆景行还是陆妙,他们都有乐团的唱片,若是国内有演出,陆景行也会买票观看,哪怕是在上课或是考试的日子,他也不愿意错过。
“表姐你是这个乐团的乐手?”
秦明月点头,脸上有着骄傲,“二提首席。”这是值得骄傲的事情,她说的十分自信,没什么好瞒着,也不需谦虚。
她会来和戚茹聊天也是因为从戚奶奶那得知她有意向走音乐的道路。戚茹没和戚奶奶说过自己也许能保送的事情,没确定之前她不会和家人说,于是戚奶奶一直以为戚茹会和大家一样参加高考,且是艺术生高考。
国内的高考环境秦明月有所耳闻,她想帮助这个看起来很乖巧的表妹。虽然是民乐,但能有机会去观摩世界一流的交响音乐会,相信多少会给她一些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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