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后娘娘的贴身女官,没有陛下或燕王殿下的允许和安排,如何可能会去京中高门大户做个教养先生?而且当初说是教导你还有你瑶表姐和玥表姐,可是你现在想想,傅先生到了我们魏国公府后,后来真正长期教养的是谁?”
傅先生入魏国公府时,不过说是教教她们表姐妹几个规矩礼仪,可是那些不过是教上几个月也就完了,但傅先生后来却留在了魏国公府住了几年,不是教导她们表姐们三人,而是一直尽心尽力教着以宓一个人而已,且教的内容还不是一般勋贵之家请的教养嬷嬷教的那些闺阁礼仪琴棋书画……
以宓一时间就有些心乱乱的,这,外祖母的意思难道是说?她想想自己和燕王那不多的接触时他肃冷的样子,摇摇头,她可没这般自大……
韩老夫人看外孙女有些傻傻的样子,一时之间有些心酸又有些好笑,搂了她道:“宓姐儿,燕王今日过来和外祖母说你的婚事,却并没有让外祖母此时告知你的意思。他只是告诉外祖母,希望让外祖母拒绝其他人家的求亲,或若是真要给你定亲,就知会他一声。他说,希望能给你时间,让你们多些了解,才让你决定要不要接受他的求亲。”
“只是外祖母既然知道了,却不想让你蒙在鼓里,有意也好,无意也罢,你知道了他的目的,留些个心眼总是好的。”
“宓姐儿,你不用多想多虑,燕王的确是个不错的,但我的宓姐儿也是独一无二的。你放心,更不必顾虑太多,只顺其自然便罢了,燕王并非强娶豪夺之人,你若不喜他,外祖母就作主定下你表哥的婚事。”
以宓听着韩老夫人说话,先是惊愕,然后是感动,最后再听到韩老夫人老调重弹,又说要将她嫁给表哥,顿时就有些无语…….
韩老夫人看以宓变幻的脸色,最后定格在一个古怪的表情上,就笑着敲了敲她道:“外祖母知道你对你表哥无意,不过虽无男女之情,但总有兄妹之情,这样也能保证你一辈子和和顺顺的,有何不好?”
然后摆了摆手阻止了以宓想说的话,笑道,“好了,外祖母知道你的意思,也就是这么一说罢了。燕王的意思,会给你时间,顺其自然让你将来再作决定,不过燕王既然这般说了,薛家也就不足为虑了,你且先好好歇着,将来之事再作打算便罢了。”
因着这燕王突然的求娶,以宓和韩老夫人说话时就有些神思不属,韩老夫人心中自然十分的清楚,拉着以宓不过随意问了几句话,便打发她早点回去歇息了。
以宓满怀心事的离开了韩老夫人的寿安堂,回到自己的院子,坐下好一阵的回忆,可从过去的十几年也忆不起多少蛛丝马迹,表示燕王他“自幼就喜欢”自己……
不过,她突然想起什么,从自己怀中取出一把匕首。
这把匕首是她十岁那年生辰时在京中一家金器铺买的,造型精巧,花纹十分标致,更重要的是削铁如泥。
她很小的时候因着一些缘故就和那家铺子的老板认识,还和他做过一些“生意”,这把匕首价值不菲,差不多算是铺子老板半买半送的。
只是以宓细细回忆,她记得那日她入京之时在船上见到燕王时,她远远见到他的佩剑,似乎有些隐隐的熟悉感,此时想来,却是那把佩剑剑鞘和剑柄的造型和花纹,和自己的这把匕首十分相似……
以宓忙摇摇头,她觉得再想下去,自己就快发癔症了,这样强加去想,大约但凡两个有些接触的,也能想出些关系来。
八月十五,中秋节。
这日韩老夫人入宫请安之时,薛后再问起以宓的婚事,韩老夫人便只道以宓的婚事家中早已有安排,只是以宓毕竟是夏家女,还是需得待夏家那边回复后才能定下婚事。
这样的回复薛后自然不悦,只是庆源帝那里,薛后试探了一两次,也不知是因为病情之故,还是因着忙于朝政安排,竟然也绝口不再提赐婚一事。
薛后本也不太热衷于让薛修啓娶以宓,这事便也就暂时放下了。
过了中秋,傅先生便住进了魏国公府,就住在了以宓院子的隔壁。
以宓虽得知了燕王之意,但她和傅先生有多年的师徒之情,到底没有舍得因为燕王的“求娶”,就为着避嫌而拒绝让傅先生到自己身边。
甚至为了不欠着燕王,以宓更是尽心尽力的和傅先生一起筹划着在京中创办女子学堂一事。
只是以宓一边忙着女子学堂之事,一边就跟着傅先生学些药理毒理岐黄之术,以及听傅先生说些北地还有西域各种事情,甚少参加京中宴席,她不知道的是,虽然宫中女官离宫之后去勋贵之家做教养嬷嬷是很普遍的事,但此时傅先生早已不是当年普通的宫中退役女官。
燕王的身份显赫,傅先生跟随燕王从北地回京,早有不少人已知傅先生是北地女子学堂的大管事,此时傅先生入住魏国公府,听说是为着教导诚郡王王妃的长女,那位夏家的姑娘,这,就不由得不让人多想了……
八月底,韩老夫人以及魏国公夫人曾氏带了依玥以宓姐妹两个去京郊云雾山的净莲寺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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