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黑夜的平静,布满整个天空的漆黑,在武汉这个城市,在理工大的这个校区,易文儒静静走在操场上,自从顾辰雪走后,他的思绪很乱,根本静不下心来学习英语,索性穿上外套,到操场上散心。
操场上,许多人在锻炼身体,有年过半百精神矍铄的老大爷,有朝气蓬勃身形矫健的大学生,还有牙牙学步,走路摇摇晃晃的小孩……看着这些,易文儒内心难得的平静下来。
易文儒不是一个喜欢运动的人,如果有的时候很想运动,他会选择跑步,没什么技术含量,偏向于耐力性,亦如他的个性,慢热、隐忍、温润。
坐在操场的看台上,易文儒一阵恍惚……
“我是不是喜欢上了顾辰雪,怎么一想到她就心绪不宁!”
“怎么会这样,难道只是因为这些巧合吗?相同的寝室号,相同的床铺,这些并不能说明什么啊?”
“巧合,只是巧合。我,来自农村,家里送我上大学,并不是让我来挥霍的,我要利用这四年的时间,好好读书,充实自己。”
“感情……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了顾辰雪,可是她喜欢我吗?要是她不喜欢我,我又向她表明心意,那我不是很尴尬,说不好以后我们连普通朋友都做不了,她是那样美好的一个人,刚刚我就那么一试探,她的反应就那样……。”
“我很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感觉,和她在一起时,我会不知不觉放松很多,话也会变得很多。万一跟她连朋友都做不了的话,那我今后不是连跟个女生好好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口袋里的电话响起来,易文儒回过神来,缓了口气,是堂姐打过来的电话,“奇怪,这么晚了,家里怎么会在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怀揣着疑惑,接听了电话……
一时间,整个世界都静止了,易文儒只听到堂姐在电话那头抽噎着说他父母被车撞了……当场死亡……肇事者逃逸……断断续续,零零碎碎,后面什么的,根本没有听清楚,易文儒彻底的怔住了,望着远处的某个地方,仿佛丢了魂似的……
过了很久,易文儒回过神来,强忍着泪水,什么都没有说,后来他最要好的室友苏禹哲过来找他,说是有什么事情。
苏禹哲看到易文儒脸色发白,神情不太一样,顿时感觉不太对劲,连忙关心的向他询问。苏禹哲永远都忘不了易文儒那一刻的眼神,18岁的眼睛里面仿佛历经千百世的轮回般,一下子苍老了好多,眼角是泪水干涸的痕迹,整个人的神情极度的悲伤,好似没有了灵魂般,“我父母去世了,我要马上回去一趟,帮我在学院里面请个假,谢谢!”及其平静,强忍住此刻的泪水,易文儒留下了这句话,以及身后目瞪口呆的苏禹哲,径直向着校外而去,奔向火车站,回家是他现在想做的唯一的事情。
一个星期后,易文儒回到学校,像变了一个认识的,精神很差,话更少了,表情更严肃了,神情更冷漠了,学习更用功了。
也是在这一刻,易文儒申请了国家贷款,利用课余时间接下了几份兼职,每天早出晚归,不再去学校社团联了,碰见顾辰雪,也没有了以往的笑容,只是简单的点头回应。
易文儒一向冷静沉着,没有什么话语,在同学的眼里,他过于高冷,过于成熟,骨子里的清冷总是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距离感。他的变化在班级里面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但是熟悉他的人却早早觉察到他的不一样。之前是那种不熟悉的清冷,现在则是刻意回避的清冷,他仿若一只受伤的雏兽,独自在漫漫黑夜中啮噬着内心的伤痛与不安,不喜欢有人来打扰他的生活,更不希望有人窥探他内心脆弱的一隅,那是他的专有领地,在这里,他才会恢复与年龄相符的神情。或者说,他一直都活在自己的包装下,与这个世界小心翼翼的保持着距离,不希望与之过分亲近,也不希望与之过分疏远。只不过之前是有意为之,现在是刻意而为。
然而,再精致的包装也会出现缝隙,再精美的掩饰也会在不经意间还原本真,纸终究包不住火,慢慢的,大家都知道易文儒家里的事情,顾辰雪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映就是必须马上找到易文儒。
顾辰雪执着地搜寻着校园的每一个角落,他常去的图书馆、自习室、小树林的英语角、校外打工的奶茶店……顾辰雪仿若梦魇了,发狂似得寻找,脑海里一直闪现着易文儒最近愈来愈清冷的神情,明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当时的莫名其妙,不明所以,现在全都明了了。
“易文儒,这段时间你都承受过来了吗?你为什么不肯跟我说,不找我倾诉,难道在你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我的位置?”
经过近一个小时的寻找,跑遍了校园每一个角落,终于在易文儒回寝室的路上,顾辰雪撞见了他。
夕阳留在林荫道上的剪影,斑驳而复杂,深秋时节的落叶在脚下积了一层厚厚的垫子,仿若置身于失衡的世界,就这样,两人相顾无言,站在这条为夕阳余晖洒落的巷道里。
“易文儒,我……我……我知道你家里的事情了,你……你看开些……”顾辰雪有些气喘吁吁,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易文儒。
“嗯!谢谢!”易文儒忽然间望向站在他对面的女生,停顿了很长时间,然后下定了某种决心般,“顾辰雪,你知道吗?我一直对你都有种不一样的感觉,就在那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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