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想,多享受一下那样的温柔。
门外,朴胜基因为王琪喝了药,心情极佳,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几分。王琪怕苦,却会在他的劝说下喝光了苦药,这是不是说明在王琪心里他还是特别的?
直到王琪伤口愈合,朴胜基每日都守着他喝药,然后把自己准备好的蜜饯放到王琪嘴里。他以前为什么从来没有发现过,王琪竟然也有这么可爱的小动作。
以前王琪在他心里是什么样子的?
严肃,果断,温柔,耐心……可是现在,却慢慢开始变了。
这就是先生说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王琪的伤口愈合得不错,没过多久就能够正常行走,并且不会让伤口裂开。停止多日的早朝,终于在太医说了王琪的伤口已经无碍之后,重新开始。
大臣们恭敬地站在大殿中间,王琪坐在上位,听着下面的人说话,只觉得心烦意乱。
“殿下,王琪嗣关系到国家的兴衰,不可以大意啊。”跪在最前面的老臣以头抢地,声声泣血,“殿下,皇后来高丽多年无子,这是原罪啊,想要高丽安稳,要让我百姓在元庭下生存,必须要让皇后娘娘剩下世子……”
王琪只觉得那些话离自己越来越远,根本听不清下面的臣子说了什么,已经愈合的伤口也开始隐隐作痛。
这高丽,不是元庭的附属,为何要向元庭恳求?
这臣子,是我高丽的臣子,为何要向元庭妥协?
不知道是不是伤口裂开了,王琪突然觉得有些冷,“下去吧,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就退朝吧。”
“殿下……”下面的人还想说什么,可是王琪却已经站了起来,拒绝了旁边内侍的搀扶,直接走了下去。还跪在原地的人只好停下了想说的话,眼珠转动,很快随着人流退了出去。
会庆殿,王琪因为走得急牵扯了伤口,这会正靠坐着,一手放在腰腹间伤口的位置。
朴胜基一进来就看了王琪的动作。
王琪还穿着朝服,但是和以往看见的严肃模样并不相似,他歪斜着靠在靠垫上,一手撑着头,一手放在胸前,闭着眼睛。
“殿下。”朴胜基轻手轻脚走到跟前才出声唤道,“您是累了吗?”
朝堂上的变故,朴胜基在外面的时候就已经听黄内侍说了,听到臣子要求王琪尽快拥有世子的时候,不可否认,朴胜基觉得有些难受。
但是王琪,会更加的不好受吧?
想通这点,朴胜基加快了脚步来到王琪的身边,这个时候,他的王琪一定是需要他的陪伴的。
“胜基呐,你来了。”王琪睁开眼确认了眼前的人,复又闭上了眼睛,“孤的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胜基什么时候回盐城呢?听都将军回复,说你年少有为,堪当大任啊。”
“殿下,你这是在赶胜基走吗?”朴胜基没有像以往一样跪下来,反而是行到了王琪的身后,两手搭上王琪的肩膀,动作轻巧地揉捏了起来。
他才从盐城回来,怎么可能又去。
王琪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的朴胜基会这么……奇怪。当初是他自己想要去盐城,后来因为自己受伤了才赶回来,估计也是不想要自己责罚建龙卫,他也没打算责罚。
这些日子建龙卫们已经查出来了,那个侍卫是宫里的老人,进宫已经快十年了,谁也不曾想到他会突然做出这种事情。那匕首,也是从厨房里偷的,是某次自己吃饭心情愉悦时赏下去的。
至于其他,倒是有建龙卫在那侍从的房里发现了一大兜子的银子,可那人说是自己攒的。
那侍从被关到牢里审讯了这么久,也没有什么交代过什么东西,就说是自己想要出宫,可是却已经不是个完整的人了,他怨恨。
当年这人是被家里的继母趁父亲不在送来的,他根本不情愿。
朴胜基是不相信这些理由的,他已经派人出宫去追查那人的家人了,在刺杀发生前的几日,正好是宫里侍从们的省亲日,这人正好也去了。说不定就是有人跟他说了什么,他才决意刺杀王琪的。
“殿下莫不是觉得朴胜基无用,想要把胜基发配得远远的,然后再寻一个总管?”朴胜基放低了身子,头快要贴到王琪的颈边,“这次是胜基的错,才让殿下受了这么大的伤,只求殿下不要赶走胜基,好不好?”
最后那上翘的尾音,根本不像是臣子向王琪请罪,反而更像是情人之间的呢喃。
王琪忍了忍,最后还是没忍住,推开朴胜基的头坐了起来。
“朴胜基,你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吗?”王琪正襟危坐,身上的朝服让他看起来不怒自威,“你当孤是可以被你戏耍的吗?”
朴胜基不知道王琪为什么突然就这么气愤,那话中压抑的愤怒让他心惊胆战。
“殿下,您生气了。”朴胜基没有跪下去求情,更没有和往常一样,说着“臣下有罪,请殿下息怒”之类的话,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双手一伸把面前这个背对自己的人揽在了怀里。
王琪的脊背很直,朴胜基揽住之后只觉得心疼,这也太瘦弱了些。往日里包着衣服,朴胜基也不曾做过这么大胆的动作,他竟是没有发现。
“孤,没有生气。”王琪推开了朴胜基的手臂,扭过身子,“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朴胜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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