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修远走进自己的那间禅房,便看见妇人吩咐着下人,将平日起居的用品摆放在禅房的各处。看到马修远进来了,妇人才露出欣喜之色,道:“修远,几日不见,有没有想娘亲?”
“想啊,修远天天摇铃铛,娘亲听到了吗?”
妇人眼眶湿润,道:“听得到,听得到。”她向那拎着食盒的丫鬟招了招手。
“娘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蜜饯,你尝尝?”
马修远笑眯眯地点点头,“娘啊,三月后的普度大会,您来看看吗?修远已经是行僧啦,到时候去兰光寺参加普度大会。”
“修远是行僧了?”妇人眼睛满是惊讶。要知道,佛门大多数弟子一辈子连行僧都无法跨入,只能做个诵经礼佛的和尚。马修远不到十日,就已经开启佛心了?
一边的恒远双手合十一礼,“小师弟未入佛门,便顿悟佛心。师父说,乃是天生佛修之才。”
妇人脸上露出喜色,“这么说,修远你的病有起色了?”
“佛力涤洗经脉,不能一蹴而就。师父说要等机缘。”
妇人眼角闪着泪光,笑道:“两位小师父是修远的师兄吧。金春,将带来的斋菜给师傅们拿到后厨去。”
一边的丫鬟朝恒远、恒空一礼,笑道:“两位小师傅给我来。”
两人入门几年,见到“山下猛虎”,定力还是不够,心跳扑通扑通地,赶紧低头,闷声不响地跟在丫鬟身后。
马修远咯咯地笑了几声,“金春,师兄喜欢吃豆腐,带了没有?”
“带了呢!”斋菜自然少不了豆腐,金春回眸一笑,差点让偷瞄的恒空绊倒在门槛上,弄了一个大红脸。
“罪过罪过。”
下人布置完东西,也都退下去了。马修远坐在妇人的腿上,吃着蜜饯,“娘啊,你还没答应孩儿三月之后来看普度大会呢。”
妇人摸了摸马修远的头,道:“你呀。这普度大会怎么可能轮得到你出风头?虽然兰光寺不如大相国寺出名,但是主持普度大会的高僧,都是有院座的实力,而且人家香客盈门,你们这定禅寺……”妇人摇摇头,无声地笑着。
马修远将蜜饯的纸一裹,嘟囔着嘴,“娘莫要瞧不起人,这一次,我们定禅寺一定会发扬光大的!”
“好好好!傻孩子,你的病最重要,到时候娘一定来!”妇人将一边的食盒打开,“在寺里吃不得荤食,你年纪小,还要补身体,这鸡蛋羮娘吩咐王府里的厨子给你做的,蜜饯待会儿再吃。”
“噢。”马修远端起小碗,咕嘟咕嘟地喝下去,忽然眼珠子一瞪。嘴唇上都还挂着蛋羮,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的娘亲。
妇人拿着手帕替马修远擦了擦嘴,道:“蛋羹好喝吗?”
“好喝。”
“那就多喝点。”
“唔。”马修远突突突地将蛋羹吸入嘴中。这哪里是真的蛋羹,里边的虾仁、肉丝还有香菇,才是这碗蛋羹无比鲜美的秘密。不过马修远这一世,对于忌口也不需要了。不剃度,不忌口,唯修心。
妇人看着马修远在此挺好的,满是欢喜。等到一切都安置好了,便带着人下山去了。马修远送到山门外,见到夏胡子的手势,便明白一切都妥当了,眼睛眯缝成一条线,“娘啊,孩儿就不送您到山脚了。”
“修远在此修佛治病,为娘也安心了。以后每日的素斋,为娘会差人送上山。”
听到此处,瘌头和尚难看的脸色才恢复了一些气色,“那就多谢施主了。”
“不客气,不客气。大师留步。”妇人在丫鬟的搀扶下往山下走去。
瘌头和尚刚刚不好开口,现在没了外人,自然得说话了,“修远,这香火钱,可是关系到你治病的,为何要拿回去?难道为了给你爹省钱?”
马修远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道:“师父呀,修远已经是定禅寺的佛门弟子,自然不会舍不得家中的银钱。等三个月后师父您就知道了。这些日子,都会有人送斋菜,咱们还用得着花钱么?”
恒远摸着肚皮,舒坦地靠在山门边的大树上,“这一顿饭,吃得真是舒坦。”
瘌头和尚敲打了一下恒远的脑袋,道:“修口不修心,还不回去诵经礼佛?勤能补拙,你们俩个是越拙越懒,明日起,佛力再无长进,依旧咸菜白粥!”
“师父,别呀。”
“师父。修远,你劝劝师父,这吃过这样好吃的斋菜,咸菜稀粥哪里能入得了口?”
马修远嗤嗤地笑着,“师兄,快背我上山,不然追不上师父啦。”
“好嘞!”恒远一下就将小不点马修远背上肩,朝山门内走去。
“师弟,蛋羹什么味道啊?”
“蛋羹比鸡蛋难吃,师兄你还是别吃了。”马修远嘻嘻地笑着。要是自己偷荤,还带上俩师兄,估计瘌头和尚知道了,得气疯。
这蛋羹,还是自己独享的好。
“修远啊,这师父说得真是不错,那漂亮的女施主真的和洪水猛兽一样,我都默念了好几遍心经,这魂儿差点都被勾去了。”恒空在一边说起那金春,这脸蛋就红了起来。和尚也是人,何况正值年轻,有些**也是正常。
“咯咯,师兄你这是犯色戒了,还不去佛前思过。”
“讨打!我可没犯戒。”恒空朝撅着屁股的马修远拍了一下。
师兄弟打打闹闹,定禅寺比往日多了一分生气。
这一份生气,似乎还包括山脚下新来的邻居。
一位布衣老头,牵着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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