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暂停,你可以去吃饭了。”依旧是那个清清冷冷的声音。
“哦。”阚沧溟低低地应了一声,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她确实是很珍惜这件衣服的,因为她觉得这衣服比她所有东西加起来还贵了百倍不止。只是她拍衣服的节奏渐渐慢了下来,因为她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
她刚进入这里的时候还是清晨,为什么只是这一会儿就到了晚上?回想起来,在她进入这个空间的时候,这里已经是晌午了。这里,居然是一个隔离外界的自成空间?唯有如此,才能与外界真实时间相错。阚沧溟有些察觉了这个执渊的恐怖之处,不仅仅在于拥有这样的修炼场所,更在于,她现在所见的,不过是这执渊的冰山一角,究竟有多少个这样的空间,又有多少个更令人垂涎的宝地,就更加不得而知了。看来这个地方,还真是人工开创的,好大的手笔!阚沧溟默默地思忖着,眼睛明明在滴溜溜地转,表情又淡然得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又整理了下有些褶皱的衣角,阚沧溟向着那个在她看来高冷得快要冻住的人告诉她的位置走去。虽然将她扔到垃圾山上的是那个粗犷大汉,但她觉得给她清理垃圾的任务的一定是这个冷音男,她可得找准机会看看究竟是谁,以期日后能找着这人报复一顿。
阚沧溟一脚踏进了一条隐匿于地面的细黑线所勾勒的范围内。与她当初进入虚界一样的景象显现,一抹比当初浅淡得多的光束升起,她进入了一处繁华市井之地,人们熙熙攘攘,生活似乎安宁富足。。才怪!行人一个个行色匆匆的,街边摆摊贩货的表情严肃得像石雕,一看就是和她一样要完成任务的倒霉蛋和监管任务点的虚界人员吧。不过她倒是明白了为什么她清理垃圾的时候为什么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建筑也看不到一幢,合着是全在这屏障的范围内呢。阚沧溟现在已经到了任务暂停期,也无事可做,反正肚子也饿了,就优哉游哉地在街市里闲逛,打量着街旁的饭馆食店,准备找个顺眼的进去吃一顿。当初阚沧溟还纠结于吃饭还要付账但她分文没有这种事上,而后她的任务监督者用一种极为淡漠的语气告诉她,凭她这一身衣服她就有权利去任何一个饭馆吃霸王餐,阚沧溟瞬间觉得这里的福利还是非常让人满意的。
“嗯?”阚沧溟眼睛一亮,她看中的不是什么豪华恢弘的酒楼,而是一个有点破烂的小木屋,牌匾上写着歪歪斜斜的“酒馆”二字,连名字都没有,简单之至。但独独吸引阚沧溟的,却是那一阵奇异的酒香。其味极淡,唯有爱酒成痴,知酒敬酒之人,才可能闻得此味,因为这香味着实不像酒,又确实有酒的烈性蕴于其中。而闻得此酒之人,也绝对可知此酒之品质,之价值,不可用金钱俗物估量。偏生阚沧溟还是个酒量不行但见到好酒就走不动的主,也未曾多想,就进了这破破烂烂的店里。这店里可也真是称得上荒凉,纵使加上了柜台里打盹的老板,总共也就两个人。而那位客人背对着阚沧溟只顾着喝酒,好似根本就没听见阚沧溟走进来的脚步声,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倒是那老板听到声音头猛地一顿,醒了过来,但迷茫的眼神让人看出他还有些不清醒。
阚沧溟深知在这城里开店铺的哪有几个等闲之辈,老老实实地对那老板作个揖,才眉眼含笑地开口说:“在下偶经此处嗅得好酒香气,一路奔波劳顿有些累了,特来讨口酒喝。”这话有些书生气息,却不迂腐古板,倒有点打诨的意味。那老板此刻似已清醒过来,也缓缓从他蜷着的座椅上下来了。这老板,着实是身材不算伟岸,大概也只比阚沧溟高了三指宽,头发像个鸡窝一样,一看就是许久没梳理过了,独独那双眼睛明亮得像水一样,衣服倒是很干净,只是让他蜷得都是褶皱,但那一副手掌修长洁白,美得要命。
“咳咳。。”老板咳了两声,待嗓子不沙哑了又说道,“这位客官,小店可与别家不同,虽然您这一身去哪做什么都不用付账,但在小店这,却还是要付出一些个代价的,不然,这好酒也没了意义不是。”老板如是说,双眼笑得眯起来,虽然是商人的正常做派,但阚沧溟不讨厌他的笑容。阚沧溟轻笑了一声——她早料到了这样。如此破烂的一家店却依旧伫立在这繁华的一条街上不倒,若不说有点独特之处阚沧溟死都不信。思及此处,阚沧溟又是一笑回道:“这是自然,若是好酒如此轻易便可得到,纵使再好的酒,怕也没有品的心思了。”
老板似乎是听惯了这样的话,只是淡淡地回道:“公子倒是通达。”
阚沧溟也不恼,乐呵呵地说:“有点代价是自然,只不过想必这代价不会是银两吧,一来这简直有辱好酒,二来。。阚某身上还真是分文也没有。”
老板听了似乎有些生气:“自然不会是那等俗物,不过是让公子回答几个问题罢了。”阚沧溟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微笑地做了个请的手势,那老板便一闪身进了后屋。不一会儿老板就抱了一个巨大的毛毡垫回来了,其重重的落在柜上,沉闷的声音让阚沧溟觉得这垫子是不是要把这柜压碎。掌柜的缓缓将其展开,阚沧溟才恍然发现这竟是一张地图,虽然这上面标注的地方阚沧溟一个也没听过。
老板开口道:“你也知道这是你们地面上天楚大陆的地图,我有些战事上的策略想请教一下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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