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刮得人眼睛几乎睁不开,霍崤之迎风朝前走,离门越近,速度越慢,直到看清二号门外空旷的一片时,心才一寸一寸凉下来。
人已经走了。
也说不定,他昨天看见的,和严坤所说的根本不是同一个。昨天他已经告诫过那流浪汉今天会有台风的。
风沙吹进眼睛里,霍崤之伫立了许久才抬手去揉,朝前走的步履沉重无比。
“崤之,”严坤也在这时候气喘吁吁跑着跟上来,“你做什么,快跟我回去!”
“你回去吧,别跟来了。”霍崤之不为所动。
“别找了,人都走了,这么大的风,你继续在街上晃悠有什么用?”
严坤强硬伸手去拽他,霍崤之却在这时候忽地加快速度,疾步朝远处的atm室跑去。
他在里面瞧见了人影!
附近m机那一个避风的地方,既然严坤来医院的时候他都还在,说不定此刻就躲在那儿。
他的嗓子被风沙刺激得发痒发疼,眼睛却只盯着不远处,心跳如擂鼓。
近到只有六七米时,他终于瞧清了,那里面靠墙半躺着的,确实是个流浪汉。
严坤辨着身形,“我刚刚看见的好像就是他。”
玻璃门一开,那人闻声转回头,才瞧见前面的人,他便紧张局促地站起来。
他还记得昨天就是霍崤之给了他钱,那些钱抵得上他好久的收入了。
风这么大,他本来答应了今天不能再来的。
谁料男人并没有问他为什么又来,反而低头,从口袋里翻出一张照片,举着问他,“这个人,你见过吗?”
那是一个年轻女人,照片中五官精致恬静,十分漂亮,过眼便几乎不会忘。
他一时想不起来,只得摇摇头。
霍崤之再问,“你再仔细想想,昨天我走之后,二号门口,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医院门口每天来往的人数不少,观察往来形形色色的人,是他每天都会做的事,他说话不清楚,记性却很好,要是真的留意了,不至于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不过他实在很想帮上忙,拼命努力回忆着。
那流浪汉面上一片茫然,严坤实在不忍了,劝道,“走吧,崤之……”
atm室不大,只有三个取款机,男人的被盖就直接铺在脏兮兮的瓷砖地面上,枕头是一只破败的大编织袋,四下散落着东西,霍崤之就是这时候注意到了编织袋旁边的小包。
那女包是橘红色皮革材质,布料勾出朵向日葵,一模一样的包,乔微也有一只!
“那包,那个包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怕霍崤之误会自己,他连连摆手,声音含混,“垃圾桶,桶外边捡的,在医院门口……”
为了证明,他慌忙越过被褥上,伸手够到那只小包,献宝一般交给霍崤之。
“东西,东西都没动……”
他当时亲眼看着车上的人隔着窗子,把这只包扔往垃圾桶,那扔东西的人长得凶神恶煞,只是失了准头,东西撞上桶边,又弹出来。
他原本以为包会是空的,可以拿来装东西,可等打开时才发现,东西都还在。
钱包,里面许多张百元钞票、银行卡,还有一支唇膏。
天上掉馅饼,他心中却没有喜悦,只是更搞不懂那些人为什么要将它扔掉了。
他不敢花,回去犹豫了许久,今天才决定继续把包带来看看。要是有人回来找,他就把包还回去。
“你看清是什么样的车了吗?”
霍崤之才看清包里的东西,直接急得去扶他的肩膀。
连严坤都被吓一跳,这少爷平时爱干净,餐桌脏一点他都吃不下饭,今天却直接去抓那油黑发亮的衣裳。
“我……我记得车的号码。”他小声怯怯道。他看见那个人扔包时候,怕被回来找麻烦,下意识便记下了。
记得车牌号!
这下,连严坤心中都是一阵狂喜,不敢相信转机来得这么突然。
那人说着,从编织袋里翻出一张皱巴巴的废纸,接过严坤递过来的钢笔,歪歪扭扭把几个数字一笔一笔画出来。
他不认识第一个字,也不认识英文字母,但这点信息,对霍崤之来说已经足够了。
但他大概还觉得不够,又作了小幅简笔画,连车的模样都描的清清楚楚,霍崤之一眼将车型认出来。
霍崤之当即便给排查的技术人员打电话,昨晚的排查无异于大海捞针,可现在,他甚至连车型、车牌号都知道了。
果然,不过半小时,那边便来了消息。
“霍少,车牌号相符的黑色威霆追踪到了,昨天上午从医院附近的入口上了二环,凌晨四点钟时候,又停入了荔海一家地下停车场,到现在没动过,也许人就在附近。”
那个地方高楼林立,都是住宅区,找起人来难度很大。
霍崤之沉默半晌,觉得人应该不在荔海。
一来,人多眼杂,把人安置在那风险很大,二来,绑匪的电话便是停车不久后,从那里附近的公用电话亭打来的,那帮人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不设半点障眼法。
“你再看看他进停车场后的出入口监控录像,有没有其他可疑的车辆开走。”
那边键盘噼里啪啦响了一阵,很快得出答案。
“凌晨车少,两个小时里开出去的车只有几辆,贴单向透视膜的有两辆,一辆白色雪佛兰,一辆红色奥迪,到了上班高峰就比较多了,我再往后看看。”
“先把这两辆查查看,你们在车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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