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封长雨这么说,加上自己隐约知道一些对方的身世,又觉得对方挺可怜,脱口而出——
“那师姐同我们一块去吃?”
苏明枕嘴角抽搐。
封长雨笑而不语。
祁今感觉苏明枕握着自己手的力道更紧了,难道是因为封长雨太惨了她心疼?
封长雨摇了摇头,她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苏明枕身量原本就高,御剑的风采非同一般,同辈的男弟子都没她夺目。
而且她的面貌有点胡人样子,眼窝稍深,瞳色又比较浅,不少女弟子都说被苏师姐看进眼里,简直要溺死在那个眼神里。
但祁今似乎浑然未觉苏明枕对她的不一般,她对自己身上缠绕的感情懵懵懂懂,却过多关注旁人的细枝末节。
比如师弟温玄清和那个星门的叫玉翎的小姑娘。
“我这样如何去,你们要去,就尽早回来,虽然盛京没有宵禁,但天一晚,还是会有妖怪出没。”
“多谢提醒。”
苏明枕道了一声,拉着祁今走了。
祁今还没反应过来,被拽着踉跄了几步,又开始数落苏明枕每次都那么大力气,什么蛮不讲理说的就是她。
封长雨看着那一高一矮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低头看着眼自己方才拉住祁今袖子的手。
又放上心口,还残留着一股莫名的怒气。
似乎是苏明枕的情绪。
怒气。
苏明枕在生气,生气祁今和她封长雨的拉扯。
喜爱真的能带来如此强大的情绪波动么?
小径上的灯火亮起,封长雨鸦色的长睫在眼睑下投出一道阴影,随着她眨眼而细小晃动。
她笑了笑。
第20章 今天恨大师姐了吗
祁今被苏明枕拉着,一路踉踉跄跄地到了云桥。
“你干嘛这么凶!”
祁今犟着,气鼓鼓地盯着苏明枕。
相比这些有标明字母的角色,她对苏明枕的态度还是亲近一些。
虽然嘴上嚷嚷着苏明枕很烦,但她入门开始的,对她最好的还是苏明枕。
刚入门的祁今还不是现在老油条的模样,师父常年不在,也没有嫡传的师姐撑腰,在公众场合很容易被人欺负。
被毒打倒是没这个可能,毕竟再不济也都是一个修仙门派的,哪能自家人干架。
修道之人始终还是人,况且年纪也都不大,祁今即便心理上觉得这帮人都是小屁孩,但难听的碎语积压久了,难免会抑郁一会儿。
特别是每次的比试。
月比季比还没年末测试那么丢人。
毕竟全阙一起排名,不少还是现场当着众多主司的面考的。
头几年她压根什么都学不进去,打基础的时候各种姿势她都没沾上稳的边,倒是挥拳还过得去,但凌空摇摇晃晃,连自己的剑也只能勉勉强强地拎起,走了两步就摔了个跟头。
那天玉清阙的笑声差点震破天穹。
后来稍微好了那么一点,但依旧东倒西歪,好像下一秒就要从上头摔下来一般。
一边维持秩序的师长和同僚发牢骚,说这个月门的独苗每次都让人头秃。
在现场笔试还是下场了之后更痛苦。
四面八方的打量,饶是祁今脸皮厚,也没办法在那种时候不脸红。
她想要回月门,一转身,旁边的人自动开出一条道,反倒更惹人注目了。
偶尔起哄有点过头,祁今在人群中显得有些无措,倒都是苏明枕解的围。
祁今入门的时候苏明枕已经担任星门的副司多年,每次月季比和年末测试都由她主持,加上她本人也是箭课的师长,在校场上从不缺席。
苏明枕是玉清阙的知名人物,风评极好,上至各门主司和翠岭山师长,下至内外门弟子连阙门的守卫都对她评价甚高。
她一发话,后辈们当然听得进去,倒是闭了嘴。
祁今初入玉清阙,系统和现在一样不知道是死了还是装死,她叫天天不应,也不想和书筝诉说,最后只能抱着她那只明明是猪还起了个狗名的玩意去没人的地方看风景。
玉清阙的人不怎么样,风景倒是令人沉醉。
阙内禁止御剑飞行,不过她也不会,所以每次都是徒步。
好在离家的时候她爹给了她一大包的灵丹妙药,就在这段日子里吃得精光,暴殄天物而不自知。
她是同修眼里的怪人,上修课呼呼大睡,大比的时候万年吊车尾,偏偏相貌不俗,男人天性,对漂亮姑娘会有些恻隐之心,这就导致女弟子们对祁今越发没好感。
祁今修为没涨,脸皮倒是厚了不止一尺。
泡温泉她自己占了一边,毫不遮掩地听别人讲她坏话。
跑完了也不太想回月门,虽然是同门,月门不服她的也大有人在,说她空占了嫡传弟子的名额,实力却还不如外门弟子。
还不是靠家世。
惊羽之于普通人是仙岛,对于修道之人,也是个难以抵达的仙气盘踞之所。
约莫是祁今身上太没有仙岛之人的风骨,让不少人觉得仙岛之辈不过尔尔。
不过是世人夸大其实。
不好听的话不是想不听就可以不听的。
它甚至无孔不入。
祁今沉默地上修课,结束后就游荡玉清阙鲜少有人去的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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