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看她——不同以往的怪,是一种悲悯同情的目光——没有比这种眼神更令人不安了,她头疼得神经都在尖叫。
体育刘老师站在教学楼门口跟教导主任说着什么,一见她来,截住她急冲冲问:“韩辰怎么样了?”
哥哥……怎么了?
看莉央一脸迷糊,刘老师说:“不是说被人捅伤了,在医院抢救吗?”
莉央僵住。
教导主任瞪了眼刘老师:“你干什么?没确定的事瞎说什么……”回过头看莉央:“没事,你快回去上课吧。”
莉央转头撒腿就跑,教导主任在后面喊:“哎哎,你这个同学公然逃学啊!”
奔回阿婆家,阿婆正急着穿袄褂子出门,还没看过这个平日里四平八稳的老太太慌成一团,她还没问,阿婆就急了说:“你才走,阿辰爸爸的电话就打过来,说阿辰出事了,在医院呢……”
“我也要去!”莉央,挽着阿婆就往外奔,阿婆缠过半拉小脚的,走不快,莉央又不能丢了阿婆不管,但早就心神难宁,如焚如熬了。
打车到了医院手术等候室,莉央一眼就看见电子滚动屏幕上显示正在手术中的名字——韩辰。
阿婆给莉央指了指在窗户边立着的瘦小男人:“那个是阿辰的爸爸……”莉央看过去,那人身边还站着一个戴眼镜挺斯文的男人,二人回头见她们来了,都过来打招呼。
韩一鸣眼睛还红着,看见阿婆和莉央二人,面色尴尬又憔悴,他似乎已候了很久,看得出他虽然竭力在忍耐,但情绪接近崩溃,旁边戴眼镜的男人不停地拍他肩膀。
韩一鸣开口,声音沙哑:“昨晚送来的……说是被人用刀捅了……就在和平路出的事,警察都来了……但行凶的人跑了,抓住几个一中的学生,说是好几十个打韩辰一个……好像是前阵在香洲花园酒店得罪了个小流氓……现在警方还在调查……韩辰这边……”他哽了哽,又说:“幸好我昨晚没有出差,接到电话,我跟刘秘书马上就赶来了……来了说人大量失血,要输血……”
不知道怎么回事,韩一鸣忽然说不下去了,别过头去,倒是旁边戴眼镜的刘秘书接话:“现在没事了,韩辰已经输过血……命是保住了,不过现在还在手术中,不知道后续会怎么样……”
阿婆紧闭嘴唇,脸色凝重,莉央侧头看她,她似有沉重心事,缓缓才说:“给阿辰的妈妈打电话了?”
“打了,我们昨晚就打了,她坐飞机往回赶了……怕您岁数大扛不住,所以今早才跟您说……对不住了。”刘秘书那人,声音不大,却很得体。
阿婆点头表示理解,但脸色依然不好,莉央扶了她入座,又走到旁边的饮水机给阿婆接了杯水。
刘秘书说:“你是莉央?这么懂事……”
莉央小脸也很惨白,但仍然不失礼貌地鞠躬:“我是竹内莉央,韩辰的妹妹。”
刘秘书点头:“这么大了,长得出挑了,我还记得有年我们去日本出差,见过你妈妈和你一次,那时候,你还小,抱在怀里,你肯定记不得了……”
莉央笑不起来,只是认真听着,韩一鸣转过来,表情复杂地看她,说:“你妈妈在日本的时候有提到过韩辰吗……提到过我和她的婚姻?”
这问题提的,有点不合时宜,但却没有一个人感到惊讶,只有莉央微微觉得奇怪,但还是回答:“提过,妈妈跟我说,她在中国,曾经结过婚,但很短暂,我有一个哥哥,同母异父的哥哥……爸爸也知道的。”
“那你妈妈没说你这个哥哥是不是亲生的?”
韩一鸣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莉央没听懂,怔住了,一旁的阿婆却一下子打断了:“韩一鸣……”刘秘书也忙打岔:“那个什么,我和韩总先出去抽根烟,马上回来……”
说完硬拖着韩一鸣往外走,韩一鸣神情几欲破碎,直到快走到门口才把脸转过去,莉央看不懂他面上表情的意义,心却突突乱跳,似乎在某个秘密树洞窥视了一丝缝隙。
“阿婆……”莉央坐到阿婆身边,想听阿婆解释给她,但阿婆却只低头念经——她岁数大了,满脸的褶皱和黄斑,头发花白,肩膀瘦弱跨下去,整个人都有岁月打磨的沧桑和历练。
她大字不识一个,但认得韩辰的名字,紧紧盯着上方滚动屏,口中念念有词。
直到有那么一刻,她忽然转头看着莉央,低语喃喃:“莉央……你记得,不管怎么样,你哥哥永远都是你哥哥,你俩要互相照顾……”
莉央重重点头。
电子屏幕显示手术中已不见了,随即改成其他字样,喇叭播报出来:“韩辰家属请到三楼,病人已转icu重症护理病房。”
莉央忙扶了阿婆往电梯走,正巧碰上了从电梯出来的林峰、高晖以及高三几个男生。
“妹妹,韩哥怎么样了?”
“妹妹,老大没死吧……”
莉央便一一答了,带着大家一起去三楼。
韩一鸣和刘秘书已经在了,医生正在说手术情况——一切都还算顺利,刀子没刺到要害部位,但是失血严重,也有大部分软组织损伤,另外左臂肱骨骨折……头部也有轻微脑震荡,其余应该还无大碍,只是病人格外虚弱,需要在重症病房观察48小时。
莉央听不懂太专业的词语,但大概知道,哥哥基本脱离危险,又急忙同阿婆进病房,去看病床上打挺的哥哥。
后面的人也都跟进去探视,轻声轻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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