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蹙眉,奇道:“谁染了风寒?”在她看来,小阿离虽然身上伤没断过,但按照她那炽热的体质来说,风寒应当是不可能的。
难不成是黑心肝?
应当不会啊...都伤的快死了...不至于还有力气跑出去糟蹋身体罢?
“白天官?病了?”她瞪着桃花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墨离搔搔脸颊,“嗯...想来是在昆仑山就染上了...”
“说不得是她元神受损后,身子就大不如前了罢。”狐狸没好气的说道,又看着呆呆笨笨还倔强的小阿离,只觉得分外头疼,真是没一个省心的。
“我在用册子上的法子给她巩固元神...”墨离讷讷道。
说到这个册子,狐狸不由得来了兴趣,桃花眼中波光潋滟,央着她教一教自己这神奇的仙法,可墨离无论如何都没法说出口,只好推脱到逐鹿之战结束后再好好教她。
狐狸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从九黎脱身,即便她想黑心肝想得妆都忘了画。
墨离踮着脚偷偷摸到神魔殿外面,大殿中央摆着一口方正的棺材,还未盖上,羌凪独坐在座椅上,一只手撑着额头,半张脸掩在阴影之下,抿得发白的唇,还有微微颤抖的肩头。
温热的液体一滴一滴落在桌上,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羌凪至始至终没有抬头,她不敢去看那张脸,明明前些日子还与她斗嘴,在深夜中教她如何打理部落中的各种事宜,与她同进同出,绝不会离她身旁三米开外。
“是我害了你吗...”
“天书...想来是已经批下来了...”
“我没能护好阿离...连你也...”
墨离伸至一半的手猛然缩回来,她眉心紧皱,咬咬牙,转身掩入夜色,她不敢去再看凪儿,只怕自己会忍不住进去抱一抱她,偌大的神魔殿,空空荡荡,只剩下孤寂在四周缓缓沉淀。
一路轻功不停,她手中攥着药方,连夜去药铺子将店家唤出来,站在店外时,抬起头望着黑暗的天空,只有寥寥几颗星辰在闪烁着微光,呵出的气息随风飘散,不知为何,她有几分失神,像是被卷入历史洪流中的渺小尘埃,分不清虚幻迷离,看不见天命何归。
曾经以为,只要命格跳出三界,便能看清这大千世界,便能像个站在棋盘边的旁观者一般,看清这纷杂缭乱的势态与交错迷离的局观。
她竟然觉得格外迷惘,以前,她没得选,现下,她有太多选择。
究竟要怎么样,才能更好的帮助九黎,即便她答应了慕尘夜做他们的将军,就真的能力挽狂澜,帮九黎推翻这千年的屈辱冤仇吗?
天书下达,众生牵连,她也会忍不住去想象各种可能性。
慕尘夜说的是真的吗?
炎帝当真愿意派三十万人马来助九黎一臂之力?
姬胤到底又是通过谁知晓了师姐身亡的消息?
没有灵鸢传信,九黎外还有瘴气,那人又是如何做到的?
若真的按照历史上所记载,那妖女呢?她若是还在姬胤的营地,现下又会出甚么对策?
她一下子想得太多太多,以至于店家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拿着抓好的药材连连道谢,踏着夜色与晨曦交错的光回到了家中。
将炉火生好,罐中的水还没有温热,一阵急促的咳嗽便从屋内传来,墨离急忙洗净手,推开屋门,师傅姐姐正倚着床榻,眉间难得有倦色,却还是朝她招了招手,墨离俯身抱了抱她,用棉被将师傅姐姐裹得紧紧的,才轻声道:“怎地醒了?药方我已经拿回来了,你先睡下,一会熬好了,我喊你。”
“唔...”白祈被棉被裹得难受,还是将手伸了出来,搂住了墨离的腰身,低声道:“这般多年,我还是头一回生病,不过也不亏,好歹知晓了病了是何感觉。”
“都这般难受了,还不亏?”墨离无奈的笑,贴近她的额头,只觉得分外的烫,她自小身体不好,风寒这种病症也得过几回,自然是知晓这病起来的感受,再加上体热,只怕师傅姐姐现下身子都要烧得隐隐作疼了,一想到这,她又揪心似的疼,好声好气的哄道:“待我熬好药,再回来陪你,好不好?”
“不好...”师傅姐姐不松开搂着她的手,又凑近她的脸颊,仔仔细细的注视着她的眸子,接着轻笑道:“小贼,你在想甚么?”
“在想你的病还要几副药才会好。”墨离打趣她。
白祈却没因为她的调笑而羞涩,反而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而后她好像是确认了某件事,才恢复了那副清散懒漫的样子,“你莫不是见到羌凪哭了罢?”
“...没...没有啊...”墨离不自觉的移开目光,不敢与她对视。
“我只是病了,又不是傻了,”白祈无奈摇头,接着伸出手,在她眉心轻轻抚摸,“你有你的劫,她也有她的劫,这世间每个人的一生都不尽相同,你想要代她受过是不可能的。”
“你的天雷劫,我不能帮你渡,你的生死劫,我不能代替你。”
“这是世间永远无法逾越的法则。”
“你要学着看开,就像你当初触摸仙缘时的看破尘世。”
墨离埋首在她肩窝,闷声道:“我看破了又如何?我还是愿意活在这世间,什么成仙看破红尘,都是狗屁。”
听她这说成仙都是狗屁这句话,白祈不由得哑然失笑,揉了揉小贼的脑袋,柔声道:“我只是打个比方,你可以看破的不止是红尘万丈,还有很多很多,唔...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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